「平身。」
「兒臣向母后請安。」赫連桓也揣著滿腹的心事,揚著笑行了個禮。
「都平身吧,哀家正等著你們,進來陪哀家說一會兒話。」
不料,太后話剛說完,宮門外就傳來一陣騷動。
太后收起了笑,對著身旁的太監低斥,「哀家不是吩咐過鳳鸞宮不得吵鬧,那些人是不把哀家的旨意放在眼底了?」
太監立刻跪下。
「太后息怒,小的這就去教訓這些不知規矩的宮人。」
結果太監還沒起身,已經有一票大內守衛湧進了鳳鸞宮。
「放肆!」太后冷著臉大喝一聲。
守衛當場全跪了一地,領頭的是御前侍衛,他低著頭,兩手抱拳。「卑職是御前侍衛何銘,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赫連桓臉色當場一凜,似乎明白了什麼,反倒是孫楠鈺摸不著邊際,只能在心中胡亂猜測。
「御前侍衛來哀家的鳳鸞宮做什麼?」太后不悅的質問。
「稟告太后,皇上剛剛得獲齊王的上奏,璟王妃很有可能是敵國派來的細作,皇上下令要逮捕璟王妃。」
何銘這話一出,除了赫連桓以外,在場所有人全嚇了一跳,就連太后也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你說,璟王妃是敵國派來的細作?」太后又問了一次。
「回太后的話,卑職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至於詳細的內情,恐怕卑職也不清楚。」
太后臉色變了,看向她身後的赫連桓與孫楠鈺。「桓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快跟哀家說說。」
孫楠鈺也沒好到哪兒去,一張清麗的臉蛋頓時刷白,她當場意會過來今早江太守來璟王府為的應該就是這一樁。
赫連桓看她神情驚駭,捏著繡帕的玉手也在發抖,趕緊一把將她攬進懷裡。
「別怕,有我在。」
「王爺,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怎麼會成了敵國的細作?」
饒是孫楠鈺再聰明冷靜,忽然被冠上一個敵國奸細的罪名,她也不知所措的發起慌來。
眼下沒法跟她解釋,赫連桓只能先用眼神安撫她,然後轉向太后。「母后,兒臣能保證,鈺兒絕對不是敵國的細作。」
太后臉色凝重的直搖頭。「這事牽扯太大,不是你一個人保證就能擋得住。」
第9章(2)
何銘急著完成使命,一看見太后態度動搖,立刻出聲,「王爺,皇上已經下了聖旨務必要將璟王妃逮捕,還請王爺別為難卑」
赫連桓勃然大怒,「本王在此,誰也不能逮捕本王的王妃。」
何銘發急了,趕緊抱拳跪下。「王爺……」
驀地,孫楠鈺開了口,「王爺,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妾身也只能甘願從之。」
赫連桓也明白聖意不可違,他忍了又忍,硬是將胸中的怒火壓了下來,但是摟住孫楠鈺的手怎樣也不肯放。
最後還是孫楠鈺主動掙脫後,朝何銘走去。
見狀,何銘立刻起身押住了孫楠鈺,那舉動引來赫連桓一陣大怒,他不假思索的想上前將她拉回來,太后卻在這個時候出了「桓兒,這事攸關我大周國的江山,你可不能鬧糊塗。」太后怕赫連桓會為了一個女人跟皇帝翻臉,趕緊出聲勸阻。
也因為太后這席話,孫楠鈺慢慢找回了理智。
沒錯,這件事太明顯了,擺明是有人想利用她來離間王爺與皇上的感情,還能一舉除去她,根本是打算一箭雙鵰。
她不能在這個節骨眼自亂陣腳,更不能讓王爺因為她的緣故,與皇上鬧得不愉快或是產生心結。
思及此,孫楠鈺忽然往地上一跪,目光瑩亮的望著赫連桓。「王爺,請先為大周國設想,妾身忽然蒙上這樣的不白之冤,還需要王爺替妾身查明真相,王爺務必要冷靜三思。」
在場所有人全被孫楠鈺的氣勢,以及那不驚不怕的沉著給徹底震懾住。
事已至此,可能隨時會掉腦袋,但是孫楠鈺一介女流居然還能以大局為重,非但沒有向璟王搬救兵,反而要璟王別為她衝動。
登時,所有人打從心底對這個身材嬌小,一身氣勢卻像是能撼動山河的璟王妃生起了一股敬佩之意。
赫連桓也被震住了,旋即恢復理智將怒火壓了下來。
她說得對,他確實太衝動了,這分明是有人想藉齊王之手挑撥他與宣帝的感情,他要是在這個時候違抗聖旨,很有可能就中了敵人的圈套。
思及此,赫連桓咬牙忍了下來。
孫楠鈺定定的看著他,然後起身讓何銘將她押走,期間沒露出半點恐懼害怕的表情,讓所有人再一次見識到璟王妃幾乎可跟男人匹敵的強大氣勢。
眼看孫楠鈺被帶走後,太后走過來拍了拍赫連桓的肩膀。「桓兒,你真的挑了一個不同凡響的妻子,正所謂樹大招風,難保是有人想誣陷你跟鈺兒。」
「母后願意相信鈺兒的清白,這給了兒臣很大的信心。」
「哀家畢竟管不到朝堂上的事,你還是趕緊去你皇兄那兒將事情弄個清楚。」
「謝母后諒解,兒臣這就去。」
赫連桓向太后行完禮旋即起身離去,那腳步走得又快又急,看得太后眉頭不禁深鎖,擔心起這件事的後續發展。
御書房裡,龍涎香的氣味四溢,穿著明黃色龍袍的宣帝坐在長案後批閱著堆積如山的奏折。
赫連桓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目光炯炯的直望著宣帝,表情堅毅的道:「臣弟從沒求過皇兄什麼,只求這一次相信臣弟。」
宣帝揉著眉頭放下折子,一臉頭痛的道:「桓弟,不是朕不相信你,而是這件事是齊王來告知朕,你也知道齊王是什麼樣的個性,他好大喜功就愁不受朝廷重視,千方百計想立功好讓朕不得不重用他,這一回讓他掌握了這個消息,朕要是沒先將你的王妃押起來,齊王絕對不會善罷罷休,肯定會認為朕是在包庇放縱。」
身為皇子,赫連桓當然也明白這些道理,但是他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被關在地牢裡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