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怡秀沒他那麼好興致,生性多疑的她把玩著酒杯,不安地說:「但是,我們私下與晉國人來往,這事要是被其它人知道可是要遭罪的。」
「我們這是為國除害,怎麼可能會遭罪,那齊王不也是高興得要命?一拿到我們給的證據就進宮晉見皇上,不出兩天就將璟王府鬥垮了。」
「可是你回頭想想,那晉國人有必要這麼大費周章,只為了除掉一個璟王妃嗎?」孫怡秀覺得事情似乎太容易了,那璟王爺是個不凡的人物,有可能這麼容易就被鬥垮嗎?
「你太多心了,眼下除去了那個南鈺,我們又能將百寶行搶回來,這才是最要緊的,其餘的隨他吧,反正也與我們無關「恐怕大大有關。」驀地,亭外傳來一聲嘲諷。
柯泓謙與孫怡秀兩人瞬間變了臉色,轉頭一看,那據說劫走朝廷要犯,已經被通緝的赫連桓竟然穿著一身玄黑色官服,俊容如玉,氣定神閒的站在他們面前。
「赫連桓,你怎麼會在這兒?來人,快來人!快把這個朝廷要犯抓起來!」
柯泓謙才剛吼完,彷彿是在回應他似的,從四面八方湧進了一批禁衛軍。
只是這些禁衛軍圍捕的不是赫連桓,而是亭子裡的柯泓謙與孫怡秀。
隨後,一名淡粉色的嬌小人影款款走來,越過了禁衛軍來到亭子前,冷眼看著臉色慘白的他們。
孫楠鈺道:「你們勾結了晉國人,犯下通敵叛國之罪,你們才是朝廷要犯。」
「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明明你才是晉國派來的細作,你才是通敵叛國的罪人。」柯泓謙不願相信的吼著。
這一次,換赫連桓開口,「本王的王妃確實與晉國人有過接觸,不過本王已經找到了王妃在晉國餘下的親人,證實了當初晉國大將軍來大周國只是為了利用她,欲將她許配給他人以利大將軍的政途,王妃性情本倔,當然不肯嫁給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是以王妃那時就拒絕了晉國大將軍,雙方鬧到後來也不歡而散,此後沒再聯繫上。換句話說,你給齊王的證據全是穿鑿附會、道聽塗說,是子虛烏有的罪名。」
聞言,柯泓謙與孫怡秀雙雙癱坐在地。
「還有,與你們接觸的晉國人藺源泰已經被囚禁在宮中地牢,他早把透過你們誣陷璟王府的經過源源本本的招了,你們再也無可抵賴。」
「不可能……這不可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柯泓謙挫敗的捶著地面。
「王爺,王妃,民女是無辜的……」見狀,孫怡秀爬到了孫楠鈺的腳邊,跪在地上猛磕頭。
「姊姊。」忽地,孫楠鈺用著過去的音調喊了一聲。
孫怡秀一震,整個人傻在那兒,兩眼瞪得大大的彷彿大白天撞鬼一般。「當初姊姊與柯泓謙一起連手毒害楠鈺,又怎麼會是無辜的?」
孫楠鈺就是要她怕,讓她為過去犯下的惡行惡狀償罪。
「你、你你……你是……」孫怡秀抬起手指著她,整個人抖得像風中落葉。
孫楠鈺沒承認也沒否認,逕自往下說:「不管你信不信,你用盡心機想害死的孫楠鈺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而且會睜著眼看老天爺怎麼收拾你們這對心腸歹毒的惡人。」
孫怡秀喘了好大一口氣,開始發起抖來。
她真的是孫楠鈺?這怎麼可能「王爺,楠鈺想說的話說完了。」孫楠鈺轉開眼,面露淺笑對赫連桓福了福身。
赫連桓旋即下令,讓禁衛軍將柯泓謙與孫怡秀銬上手銬腳銬。
「孫楠鈺……你怎麼可能會是孫楠鈺……」孫怡秀被押上牢車時,因為打擊過大,神智有些不清,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語。
孫楠鈺別開了眼,有點不忍心,覓狀,赫連桓伸手將她摟到身側,親自護著她坐進了馬車。
「這樣的場面晦氣還是別看了,咱們回去吧。」赫連桓吩咐禁衛軍押送那兩人進宮受審後便回到馬車上,摟著眼眶發紅的妻子安慰。
有他在,再多的傷感都被滿滿的幸福填滿了,孫楠鈺將頭靠在他的肩膀,淺淺一笑的點著頭。「嗯。」
「一切總算塵埃落定了,我們終於能過像樣的新婚日子了。」赫連桓收緊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下。
「王爺,接下來大周國與晉國會鬧成什麼樣?」孫楠鈺不免好奇起來。
「皇上已經做好了出戰晉國的準備,聽說還打算讓齊王將功贖罪,由他領兵攻打晉國,不過這都是往後的事也用不著我們來心。」
孫楠鈺笑笑地抬起臉瞅他。
「那不然,我們該操什麼心?」
赫連桓撫著她的臉,目光落在她嬌艷欲滴的唇上,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她嬌笑一聲,躲開了他熾熱的目光。
赫連桓不讓她躲,挑起了她的下巴,溫存地邊吻邊說:「你應該操心的是,什麼時候幫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王爺的話,楠鈺自然甘願從之……」馬車裡傳出了盈盈笑語,不一會,又歸於寂靜。
而璟王府的人都明白,那是王爺與王妃甜蜜時才會出現的寂靜。
尾聲
夜裡忽然起了風,孫楠鈺睡得不大安穩,她睜開眼,感覺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夜。
被枕邊人與親人連手出賣毒害的那一夜。
已經很久沒夢到那一夜了,她發了一身的汗,慢慢地坐起身,看著睡在身旁的赫連桓。
他忙於公事,下半夜才上炕,這時睡得極熟,她彎起一抹笑,伸出柔荑摸了摸那張溫潤如玉的俊臉。
她含著笑凝視了丈夫的睡容好片刻,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起身下炕。
抓過披風穿上,她拿起紫嫣幫她留在小几上的油燈,推開寢房裡的簾子來到相鄰的隔壁廂房。
小廂房佈置得喜氣典雅,隨處可見保佑嬰孩平安的吉祥物,孫楠鈺放下油燈來到大紅酸枝嬰兒床前,裡頭鋪著繡滿了如意吉祥紋路的紅錦褥子,還放上了她親手繡的安睡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