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林曉風回答。
「……」
「真的?」
「……」
「會不會太誇張?」
「……」
「這樣也行?」
「……」
「還有這種好處?」
「……」
「喔?」
話題結束,林曉風露出「我瞭解」的壞笑。
第8章(2)
離開那棟金碧輝煌的大房子後,章淇雅發現自己根本不曾認真思考過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林曉風究竟是誰?
他有什麼樣的經歷?他喜歡什麼?他害怕什麼?他想要什麼,所有的行為都是為了什麼?
她認識的林曉風,其實只不過是別人眼裡的林曉風,被形塑成眾人想像的樣子,真正的林曉風還等待她去發現。
被林曉雪和席思慕兩個意志堅定、懂得珍惜機會又敢於冒險的女子影響,章淇雅的冷靜全部被拋諸腦後,她決定抓住機會,試著打開心房接受林曉風的感情。
既然決定跟隨林曉風去國外工作,章淇雅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說起來她的行李還真是少得可憐,小小的衣櫃裡稀疏的掛著幾件衣服,她一件一件拿出來整理。
「這件太舊了,外國人會不會以為我是乞丐?」
「太小……」
「太難看了,當年怎麼會買這種東西?」
「已經破了……」
「嗯……扔掉。」
在她對衣服挑三揀四時,衣櫃最裡面的角落中,一件小巧的禮服安靜地掛在那裡,上面有被樹枝刮破的洞,也有不小心沾上的泥巴,一切都還保持在章淇雅第一次見到林曉風那天的樣子。
回想起來,她突然發現自己多年來視為惡夢的那一天,其實並沒有那麼難過,至少在自己打林曉風耳光之前,一切都很浪漫美好。
「叩叩!」敲門聲輕輕從門口傳來,聲音之小,唯恐驚擾了別人。
「誰?」章淇雅緊張的問。自從搬來這裡,她還沒有過訪客。
「我,林曉風。」
她打開門,就見林曉風提著便利商店的袋子站在門外,臉上沒有了平日的燦爛光彩,看起來神情黯然。
「你不是要回家嗎?」
「我回去啦,突然想到有些話想跟你說,就又回來了。」他說著自動走進她的房間。
「你想說什麼?」
「我想和你說說我小時候的事情。」
「好呀,我也很想知道大明星小時候是什麼樣子!」
章淇雅本就狹小的房間因為林曉風的加入看起來變得更狹窄,房內很快就充滿了他的氣息。
林曉風拿出自己剛買來的啤酒,遞給章淇雅。兩個人並肩坐在床邊,喝著手裡的啤酒,默不作聲。
「其實……」林曉風先開口,聽他的語氣章淇雅就知道,這不會是場令人愉快的對話。
「我媽媽就是人家常說的二奶。」看她並沒有吃驚的表情,他繼續說下去,「我媽雖然是二奶,卻沒有當二奶的硬心腸,我哥哥姊姊的媽媽去世之後,我媽順利變成大老婆,名正言順的林夫人,可她心裡總是想著那個已經去世的前任林夫人,她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才讓對方抑鬱成疾,年紀輕輕就丟下一雙兒女去世了,後來我爸為了讓我媽少想一點,就把我哥哥姊姊送去國外念寄宿學校。」
林曉風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後來我哥哥和家裡斷絕聯繫,失蹤了,這變成我媽的心病,她每天都對這件事情念念不忘,幾乎精神崩潰,為求心靈平靜,她決定學佛。」
到這裡為止,章淇雅都從席思慕那裡聽過了。
「我不知道那些人和我媽說了什麼,或者是她自己參悟出什麼,從某一天起,為了某個理由,也許是想自我懲罰,她不再和我說話。」
「她每天都看到你,卻一句話也不對你說?」章淇雅簡直不能想像,自己嘮叨的老媽可是連一分鐘都不肯放棄念她。
「她連一個字都不肯講,一開始我以為是我做錯什麼事,拚命的改正我身上的每一個缺點,但我媽依然不對我說一個字。再後來,我拚命惹禍,但就算我被帶去警察局,她還是不說話。」說到這,林曉風眼裡似有淚光。
「我爸是個事業心很重的人,我在家裡根本看不見他,就算是去警察局保釋我,他也是派秘書處理。我家那棟富麗堂皇的大宅對我來說就像是陰冷的地窖,不知道哪一天陽光才會照進來。」
「那你媽媽現在還……」
「她開始說話了,在我十六歲生日那天,我哥回來了,她彷彿得到赦免,終於肯和我說話。可我已經累了,不想說也不想聽,我的心已經冷了。」儘管拚命忍,淚水仍順著他臉頰滑落。
章淇雅忍不住摟著他,和他一起落淚,「我會和你說話的。」
「小雅,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會是我的陽光,我知道你是。」
酒量不佳的林曉風已經微醺,他把頭靠在她的肩頭,兩隻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像是摸著大型絨毛玩具。
旖旎的氣氛裡,章淇雅享受著林曉風的溫存,卻沒有完全喪失理性,就算她是個單純的女生,也能感覺到將要發生的事情。
「欸,」她戳戳林曉風的肩膀,「很晚了,你該回家了。」
「我不要走。」
「快點,別耍賴。」
「我今晚住在這裡不行嗎?」他輕咬她的脖頸。
麻酥酥的感覺傳遍章淇雅全身,但她還是斬釘截鐵的回答:「不行!」
「為什麼?讓我留下吧。」林曉風輕輕把她推到牆邊,把她擠在自己和牆壁中間,曖昧的貼近她身體。
「說不行就是不行。」
章淇雅試圖推開他,沒想到他並沒有順勢鬆手,反而拖著她向後倒去,兩個人同時摔在床上。
「為什麼不行?」林曉風問,依舊摟著她不鬆手。
「誰會留才認識兩天的男人過夜?」
「胡說,我們已經認識四年了。」
「從你那裡算是四年,我只當是兩天,你快鬆手!」
「認識兩天就不可以住在這裡嗎?」他改變策略的問。
「當然不行,你當我是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