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能比被無視更讓驕傲的大小姐生氣了,納塔莉再也受不了,順手拿起身邊化妝師手上的粉盒,向遠處的章淇雅扔去。
剛巧,一件衣服從章淇雅手中滑落,她彎下腰去撿,粉盒就正巧飛過她的頭頂,以一個漂亮的弧線砸在某位不知名的倒楣工作人員頭上。
章淇雅回過頭,驚訝的看著納塔莉,沒想到她會動手。
納塔莉也抬起下巴,挑釁的看著章淇雅。
兩個人之間的對峙並沒有持續多久,被粉盒砸到的工作人員就大喊起來。
被小小的粉盒砸到本來不是什麼大事,也沒有受傷,但這位工作人員是土生土長的美國人,十多年前發生的恐怖分子攻擊事件讓他有了陰影,因此每天都在擔心會遭到襲擊,精神本就很緊繃了,這下更是大爆發。
「恐怖分子來襲啦!救命啊!」
他的尖叫聲讓其他不知情的人頓時亂成一團,大家四散逃命,有人慌忙報警。
十分鐘之內,劇組的所有人都被義大利警方團團包圍,黑色的槍口指著每一個人。
這下麻煩了。
劇組的每一個人都被要求出示護照,還被帶去單獨訊問,幾個帶著防毒面具、全身穿著防護服的警察小心翼翼的靠近全身佈滿香水蜜粉的工作人員,在他身上取樣,裝進某種特殊設備裡帶走,而製造這一切混亂的納塔莉,更早就被當作恐怖分子制住。
雖然,警察經過盤查認為這可能是件烏龍,但考慮到影響很大,一個處理不好就會被全球的新聞媒體關注,他們還是決定謹慎處理,納塔莉被關起來,可憐的工作人員則住進隔離病房。
而事件發生時所有在場的人都被要求留在飯店,盡量不要外出。
就這樣,整個劇組因為一個壞脾氣的大小姐和一盒粉餅,還有一個歇斯底里的工作人員,必須全部停工,大家全體窩在飯店裡,等事情過去。
無聊,非常無聊。章淇雅盯著天花板,被軟禁在飯店不能出去,要怎麼做才能消磨時間呢?
「很無聊啊?」林曉風湊過來,親密的摟住她。
「對呀,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義大利人悠閒慣了,現在情況又不緊急,我們有得等了。還好劇組正在和義大利政府溝通,應該很快可以離開。」林曉風解釋。
「啊?悶死人啦!」章淇雅大叫。
「沒關係,在飯店裡我們也能有很多活動,不會悶的。」
「什麼活動?」她稍微有了點興趣。
「來吧!」林曉風單手拉起她,「我已經預約好了。」
「究竟是要幹什麼呀?」
「休息一下。」
「還休息?!我已經休息到很累了……」
哇!這才是真正的休息啊!
章淇雅忍不住感慨,泡在飄浮著大量玫瑰花瓣的浴缸裡,空氣中是迷人的芳香,銀藍色的燈光釋放出清冷的光線。
煩惱彷彿已經被洗淨,內心被淨化,水波搖動之間,人也似乎要緩緩睡去。
「舒服嗎?」林曉風就泡在她隔壁的浴缸裡。
「嗯……」她懶洋洋的回答。
「那就好。」
放鬆的氛圍裡,很容易讓人卸下自己內心的防備,去找尋自己埋藏最深的問題,章淇雅也一樣,一個讓她疑惑很多年的問題浮出腦海。
「曉風,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
「什麼?」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當然記得,我十六歲的生日晚會。」這麼簡單的問題,林曉風迅速回答。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選擇我,帶我去花園?」
林曉風沒有回答。
第10章(2)
長久的沉默之後,章淇雅不禁再次問道:「林曉風,你睡了嗎?」
「沒。」
「那你為什麼不回答?」
「因為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說。」
「你什麼時候能想好?」
「我也不知道,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也許是神的旨意吧。」
「啊?算了,那……」
「你又想問什麼?」
「我想,要是我那天沒有打你一耳光,會發生什麼事呢?」章淇雅不只一次想過這個問題。
林曉風想了想,又伸出手指算了算,才開口說:「奶粉和嬰兒用品。」
「什麼?」這是什麼回答?
「如果那天你沒有打我,沒有連名字都沒留就離開,說不定我們已經為生小孩在做準備了。」
林曉風的回答超越了章淇雅所有可能的想法,她可沒有想得這麼長遠。
「你知道灰姑娘把水晶鞋留給王子,是讓王子可以找到她,而你什麼都沒有留下,請柬用別人的,車子是租來的,連名字都沒有告訴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找你。」
章淇雅還來不及辯解,林曉風又緊接著說下去。
「而且,你給我留下指紋也沒有用啊,我又不是監識專家。」
「什麼?」怎麼會扯到指紋?
「對呀,留在我的臉上,很清晰。」
看章淇雅還是不明白,他用手擺了個打耳光的姿勢。
見狀,她翻了個白眼坐起身,打算去試用一下按摩專用的水床,據說還可以享受舒適的按摩瘦身療程。
章淇雅離開浴缸,幾片玫瑰花瓣黏在她身上,顯得特別媚惑。
林曉風一看,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被口哨聲嚇到,章淇雅腳一滑,重新坐回浴缸裡。
好在沒有摔傷,可就算這樣,她還是把這個小意外怪罪到林曉風的頭上。
「我就知道,和你在一起,怎麼可能平平安安的。」
「這是老天爺讓你等我,等一下,我帶你去看好東西。」
「究竟是看什麼呀?」從SPA出來後,章淇雅她已經問了無數次,林曉風還是沒有告訴她。
「這裡。」來到飯店內一間房前,林曉風推開頗有文藝復興時期雕刻風格的大門,紳士的邀請她入內。
房間裡燈光昏暗,只有一個個展示櫃用強光照射著。
「博物館嗎?」
「算是吧。」
「參觀博物館就說參觀博物館嘛,搞什麼神秘?」
這時,一位身穿銀灰色套裝、滿頭銀髮,頗具藝術家氣息的女士走到兩個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