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那個迷宮嗎?」她突然有點膽怯。
「是啊,你敢進去嗎?要是害怕,我們現在就回去。」林曉風話裡頗有挑釁的味道。
「當然敢進去!」
不服輸的章淇雅大步邁進神秘的迷宮,林曉風微笑著跟在她身後走進去,內心對她的勇敢感到佩服。
用樹木製造的迷宮也許在白天看起來沒什麼,只是簡單的樹林,可晚上走在裡面,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周圍彷彿隨時都會衝出可怕的怪物或是恐怖的幽靈。
章淇雅硬著頭皮在樹林迷宮裡四處走,每個轉彎處看起來都相同,讓她開始害怕。可她越是害怕,這片樹林越是和她作對,轉到哪裡都是死路。
走了半天,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完全迷失了方向,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張,她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述環遊世界的計劃:從哪裡開始、有哪些地方是一定要去的,怎樣才能最節省金錢……
說到最後,她已經沒有話題可以聊,又一次站在同個路口。她急得快要哭出來了,這個路口她感覺他們至少走過三次,為什麼人還在這裡呢?
「走這邊。」一直跟在章淇雅身後的林曉風突然開口。
「什麼?」
「這次跟我走吧。」他無奈的說。
沒有辦法的她只能乖乖跟在林曉風身後,希望他的方向感比較好,可以把他們帶出這個樹林迷宮。
林曉風果然不辜負章淇雅的期望,每個路口都毫不猶豫地選擇方向,直到兩個人來到一片高高的樹叢前,四周卻沒有可以走的路。
章淇雅的腳後跟已經被高跟鞋磨破,每走一步都會傳來要命的疼痛。
「又迷路!算了,等天亮應該就可以走出去了吧。」
「這點困難就放棄,你不是說要環遊世界嗎?遇到這麼一點小問題就放棄,我很難相信你能成功。」
「不要看不起人,你知道什麼啊?我是因為鞋子不合腳才放棄,又不會有人穿高跟鞋環遊世界。」她憤憤不平的辯解。
「你放棄得稍微早了那麼一點點,路已經在你眼前啦。」
「在哪裡?」眼前明明是死路一條。
「這裡。」林曉風彎下身,從樹叢中一個不大的洞鑽過去,「快過來啊。」
她穿著禮服怎麼可能穿過這個小洞?章淇雅第一次感覺這個男生在耍她。
「我不能彎腰,過不去啦。」
「喔,我忘了。那我把衣服鋪在地上,你躺下,我拉你過來。」她毫不猶豫地把自己價格不菲的衣服當作地毯使用。
章淇雅想了想,躺下去也太不文雅了,可是如果要等到天亮有人發現她失蹤過來找,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一陣陰冷的風吹過,幫助她做出決定,在這裡等到天亮,不嚇個半死也會感冒,權衡再三後,原本就不被放在心上的淑女形象被她徹底拋到一邊。
章淇雅豁出去躺了下來,把頭探過樹洞、伸出胳膊,讓對方把她拖過去。
林曉風低著頭,盯著章淇雅的臉,心裡有個聲音不停的催促他去吻她的嘴唇。
「你快點好不好,我卡在這裡不太舒服。」章淇雅蹙眉說道。
林曉風終究什麼都沒做,依言把她拖出樹洞中。
穿過樹叢,章淇雅眼前豁然開朗,這裡是用樹叢圍出的小花園,裡面不大,但有很明顯的標誌標示出口。
大廳裡的音樂在這裡也可以聽得一清二楚,輕盈的舞曲讓人有跟隨它舞動的慾望。
「我們跳舞吧!」
林曉風不由分說的拉起章淇雅的手,摟著她的腰,帶著她在纏綿的音樂中緩緩舞動。
章淇雅第一次和男生這麼接近,月光下,可以看到他挺直的鼻樑、長長的睫毛和炯炯有神的眼睛。
他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朵上,讓她的心止不住地狂跳。
這種感覺是如此美好,她在心裡默默希望這一刻永遠不要結束。
隱隱約約的,她覺得自己似乎是愛上眼前這個才第一次見面、不知姓名的男生了。
「我想……我喜歡你。」章淇雅不加思索的直接說出心裡話。
「這種感覺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嗎?感覺好奇妙,我也滿喜歡你的。」
「你、你說什麼?」她緊張得有點結巴了。
林曉風用力吻上還在發愣的她,這感覺太美妙了,他的心都在沸騰。
一吻結束,章淇雅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像是漂浮在雲端。
林曉風低頭用額抵著她的額頭,「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章淇雅傻傻笑著,「對呀,你叫什麼名字?」
「林曉風。」
她先是一愣,突然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想了想,推開他大叫,「你就是今晚的男主角?!」
「算是吧。」
「哇!那我父母的願望豈不是能達成,公司有生意做了?」
她不經意說出的無心之語,讓林曉風的心情從高峰直接跌到谷底,他沒想到一說出自己的身份,這個特別的女孩也變得和其他女人一樣。
他感覺自己被傷害了,反射性的回擊。「老實告訴你,別人和我打賭,如果我追到你,她就送我一輛跑車,現在她可以去訂購了。」
章淇雅瞪大雙眼,神情愕然。
他們剛才的種種浪漫,還有自己的初吻,竟然只是因為一個無聊的「賭局」?!霎時間,她心中那些關於初戀、初吻的粉紅色泡泡全部都被無情的擊碎。
這個時候,兩個人身邊的路燈也跟著湊熱鬧,一明一滅的閃了幾次,最後「啪」的一聲爆裂。
單純的章淇雅根本不能同時接受這麼多訊息,腦子裡一片混亂,憤怒委屈讓她本能的做出反應。
「啪!」清脆的耳光聲在此刻聽起來特別刺耳。
趁著林曉風愣住的當下,她哭泣著轉身跑開了。
衝出迷宮的一瞬間,章淇雅和一個端著酒杯的男人擦肩而過,想到剛才的事情被陌生人看到,她哭得更厲害了。
有了路標的指示,章淇雅雖然因為高跟鞋磨腳而連續摔跤,但也很快回到舞會上,不由分說地把父母拖出舞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