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一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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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而更驚人的是,她的夫君剛剛說,他的父母是當朝長公主和駙馬,換句話說,當今皇上就是他的親舅舅。

  「我剛剛聽錯了嗎?還是你在開玩笑?」她臉上閃過一抹茫然。

  易穆德在山中幾日,出來後又審了山匪好幾日,直到這次剿匪落下終幕,好不容易可以和自己的小媳婦兒纏綿一會兒,結果卻收到讓自個兒立馬回京的消息,他光想著該怎麼好好和她解釋都來不及了,哪還有閒心開玩笑。

  畢竟他母親……那性子就是當今皇上偶爾都會怕她。

  母親最是講究規矩和出身的,這也是他為什麼之前不敢告知自己已經成親的原因,就怕把親娘給氣出個好歹來,那他可就太不孝了。

  不過,他那封準備回京的信應該也到了,自己一個人出門,結果回去的時候多帶一個人,不管怎麼說還是得提一提,現在就算擔心自己親娘可能會被氣出個好歹來,似乎也太晚了。

  「我哪裡有閒情逸致開玩笑,過不了幾天,等山匪這案子交代完畢,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他正經地看著她道。

  在前頭他是皇上外甥的消息轟炸下,阮芝盈本來以為不會再有更震驚的了,可是當他斬釘截鐵的說他們真的要離開她熟悉的環境時,她還是忍不住又被嚇了一回。

  要離開阮家村、離開西南?阮芝盈覺得這個消息可能比自個兒的夫君從一個普通的小秀才變成兵頭子,接下來又變成皇帝的親外甥更讓她無法接受。

  她打小就生活在西南這塊地兒,最遠都沒踏出過鎮子,就是有人說翻了山之外的縣城有多好,她也從來沒動過心。

  可現在,她不僅僅要離開西南,離開疼愛她的大伯一家人,居然還要千里迢迢地往京城去嗎?

  光想她都覺得心慌。

  「不能不去嗎?」阮芝盈眼帶期待的望著他。

  「你覺得可能嗎?」他以為她是怕自己不受公婆喜歡,溫柔地拍了拍她,「放心吧,家裡人都好說話得很,你不用怕,再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難道大伯娘沒這樣跟你說過?」

  易穆德自從上回兩個人把許多話給說開後,就清楚一開始她嫁進門時那溫良賢慧的模樣還有許多規矩,都是大伯娘耳提面命的,如果不是這樣,她哪裡能夠乖乖地聽話裝樣,把他都給糊弄過去了。

  雖然有些吃醋,但不得不說,有時候在說服自個兒的小媳婦兒上,阮大春還是陸氏的一句話,都比他說上半天好使多了。

  阮芝盈咬咬唇不說話,可是心裡還是憋著一股氣,不想就這麼輕易的離開家鄉遠去。

  「可那……要是明年山匪又來了怎麼辦?村裡可沒人跟我一樣能打,要是大伯和大伯娘他們……」

  「你這是不想跟我回去。」沒有了偽裝,她的表情和眼神實在太好懂,易穆德即使不用追問也可以肯定她心裡頭的答案。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小秀才,那麼他或許可以就這樣留在這西南之地,可惜他不是,即使他從來沒有爭那個位置的心,也不曾倚仗著自己的身份參與朝廷上的任何黨派之爭,可這並不代表在寶位上的那個人就真的能夠任他在外頭自由地飛翔。

  即使那人是他的親舅舅,但是上位者的心本來就難測,有時候就算他不爭,不想貪什麼從龍之功,就怕有些人也要把他逼得不得不爭。

  而西南畢竟離京城太遠了,到時萬一京城裡真出了什麼大動靜,他肯定反應不及。

  雖然他娘英明神武,只是吃虧在身為女兒身,否則今日皇位上坐的是誰還保不準,但是他就算再放心,也不能真的就把自己的爹娘就這麼扔在京城裡,一個人在外頭逍遙。

  偶爾在外頭閒散,躲著京裡頭的紛紛擾擾自然是可以,但是如果要永遠避居京城,那卻是不成的。

  阮芝盈抿緊唇,事到如今她不願再對他說謊,因此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她自然知道自己是肯定要跟著他走的,可沒想到會這麼快,而且有關他身份的改變,也是增加不安的原因。

  她不覺得自個兒哪裡不好,甚至在上回說開了之後,她也能夠在他面前更加自然地做自己,可是一想到他的家人全都高高在上,對於連縣令都不曾見過的小村姑來說,那宛如是雲端一樣的神仙,即使是只聽了名字都該誠惶誠恐的。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易穆德是不知道該怎麼勸解她,阮芝盈則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什麼。

  她倔強的模樣最後還是讓他先低了頭,畢竟這消息太過突然,對他來說,離開西南是回家,對她來說,離開西南卻是背井離鄉,兩個人的立場不同,他自然不能要求她在短短時間內就完全接受了這一樁又一樁的消息。

  「明兒個我送你回阮家村一趟吧。」他打破沉默。

  這幾日她的情緒不大對,他忙著要做回京的準備,或許這件事情讓阮大春他們來勸,可能會比他說上千百句還來得有用。

  阮家村自上回一戰成名,因為阮大春來不及封鎖那日來掃尾的官兵們的嘴巴,以至於多年來一直隱藏的秘密就這樣被揭開了。

  當然,一開始週遭的村子一個個多少都有些不滿,認為阮家村獨善其身,只顧著自己好,卻看著鄉鄰受害,甚至還有幾村的村長聯合起來,一起找阮大春要討個說法。

  阮大春怎會不明白這些人哪裡是要什麼說法,只是不甘心那些年自個兒村子裡活得淒淒慘慘,就他們村子沒遭殃,因此眼紅不平而已。

  他也不多說,直接叫人把這回受傷的男人全都拉過來,重傷的或是躺著休養的,只要不礙事,就是用門板搬過來也成,而其他能夠活動的就自己過來,一群傷兵全站在還纏著白布的阮大春後頭,讓那些村長們一見著這陣勢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阮大春也不廢話,直接挑明了這些人想鳴不平的心裡話,接著淡淡反問著,「除了那些給屠村的,今兒個能夠站在這兒的,當初山匪肆虐的時候,各位的村子可有人上前抵抗了?我們村子雖說有我侄女兒可以擋在大夥兒的面前,可男兒也不是無用的,能夠上的都上了,就連我這把老骨頭也是站在最前頭,拚死也不讓人搶了糧,今兒個你們村子如果沒有抵抗就被搶走了大把的糧食,卻要怪我們沒有護著你們,這道理可說不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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