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她如何知曉八王爺的事,安玲瓏則編了一個理由。
她說這件事曾聽梅容軒說過,因中督衛軍對左督衛軍不滿許久,恰好中統領大人和入王爺走得近,遂和八王爺聯手,想要擴張勢力。
這些消息軒轅祁早已查到,而且刺客接頭人也已經招了,派人去刺殺他的便是八王爺。
對於安玲瓏的說詞,軒轅祁自是不信,並且嗤之以鼻。
「憑姓梅的那副愣頭樣,如何有本事知曉這些消息?你給我老實招來,別想糊弄。」
若是其他女人,聽到他語氣中的威脅怕是會心虛,但安玲瓏不是其他女人,她連他的虎鬚都敢捋了,哪會那麼容易就被嚇退?她早想好了有力的說詞。
「梅大哥是梅太醫的兒子,常陪他爹出入宮中看診,消息自然靈通,要不然當初你來抄家,我是怎麼躲過的?就是他通風報信的嘛。」
這話一點也不假,還有事實擺在那兒。
軒轅祁被她的話堵得完全無法反駁,也更不爽了。這丫頭的語氣分明又在強調那姓梅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他是去抄她家的罪魁禍首。
軒轅祁暗暗決定,不只要把她辦了,連那姓梅的也要一起辦了!
第11章(1)
服毒自縊的歌姬凌玉,竟是潛伏在統領府內的奸細。
軒轅祁一邊派人暗中徹查,一邊又將府裡的人事重新整頓。這日,他將幾名心腹幕僚招來書房議事。
「凌玉恐怕是八王爺藉他人之手安置在大人身邊,試圖暗殺大人。」郭勇推測道。
一名幕僚道:「這倒未必。若她真要殺大人,多的是機會,依我看,她原本的任務是奸細,扮成歌姬到府裡為的是刺探消息,刺殺一事……怕是臨時起意。」
另一名幕僚點點頭。「依我看,還有一個原因。」
其他兩人齊看向他,連軒轅祁也在聽著,他才說出自己的猜測。
「凌玉原本只負責探聽消息,後來被人挾制住弱點,逼得她不得不找機會刺殺大人;剛好遇上姓梅的把王府侍衛弄昏了半數,她見機不可失,這才出手。」
幾人聽了,都覺得這個分析很有道理。
軒轅祁從書案前站起來,在屋裡踱步,沉聲道:「幾年前,八王爺早就想招攬本官,見本官不買他的帳,他便把勢力暗中伸向了中統領,而對於本官,他便買了江湖殺豐,想暗中除掉本官。」
郭勇說:「大人,那位刺客接頭人正是從中督衛軍的奴隸營裡出來的,很明顯這一切都是八王爺和中統領的計謀。」軒轅祁冷笑。「皇上年事已高,太子尚幼,而這位皇叔八王爺,平日在人前是個笑咪咪的閒散王爺,人後卻是暗中擴展勢力、勾結外戚。最終的目的,恐怕是想要宮中那張龍椅。」
軒轅祁眼中厲芒閃爍,一旦被他找齊了證據,便會毫不留情地剷除敵手,不過現下,還不到扳倒對方的時機。
「那戶部磨空的銀子正是八王爺搞的鬼,他當本官不知?既然他想滅了本官,本官就跟他鬥這回合。看來中督衛軍為了幫助八王爺,暗中放水,幫忙掩護,難怪虧空的銀子一直查不出來。」
「大人,八王爺和中統領結黨合謀,勢力不可小覷哪。」
軒轅祁想了想,說道:「八王爺吞了這十萬兩必有用途,本官料想,這十萬兩必是拿去練軍養兵了。想奪權坐上龍椅,勢必要有自己的兵馬,那可是要花大筆銀子的。」
看來這戶部虧空的十萬兩銀不是單純的貪污這麼簡單,而是有心人當初在挪動這十萬兩銀時,就已經設下貪污銀子的假象,實際上,是把這筆銀兩室去養兵了。
而軒轅祁相信,這十萬兩還只是冰山一角,偷了一次,無法再偷第二次,八王爺勢必還有其他找銀子的管道。
想到這裡,軒轅祁忽然恍悟,陰惻惻地笑了。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說來這事還跟瓏兒她爹安平紹有關。
安平紹不好好當他的富商,卻跑去買官來做,這買官的誘惑,必是八王爺丟的餌,然後把戶部的銀子掏空,讓安平紹來頂這個罪。
皇上最恨貪污,必會讓人去抄家,八王爺再趁此想辦法讓他的人去接抄家的任務。
安家的財富何止十萬,刮出個百萬都沒問題,只要從中在賬本上動點手腳,拿出一成來填戶部的庫銀,其他九成收入私囊,不但養兵練軍有了銀子,還有人當替死鬼,簡直是一舉兩得的高招。
莫怪他左督衛軍搶在其他兩督衛軍之前得到抄安家的任務,八王爺會這麼恨他。八王爺早垂涎安家這條肥魚已久,最後卻落入他軒轅祁的手中。
八王爺想收攬他,偏偏他不買八王爺的帳,把從安家抄到的財富上交給皇上,八王爺便為此動怒才要殺他。
只要他死了,八王爺便能想辦法推一個人來接左統領的位置,一來洩憤,二來左督衛軍便能落入他手中。
果然是好計,一計不成,再出一計,可惜他這些計策,卻被一個丫頭給破壞了。
軒轅祁禁不住想笑。八王爺謀劃多時,本以為無人知曉的陰謀,卻因為安家出了一個聰明的安玲瓏,讓八王爺完美的奪權大計有了破綻,而他軒轅祁為了瓏兒,便去查探她家人之事,卻因此查出了八王爺的野心。
瓏兒就像是他的福星。當初他遇襲受傷,因為遇到瓏兒,所以撿回了一命;凌玉刺殺他,瓏兒又為他以背擋劍;現在又因為瓏兒,他陰錯陽差的找出了八王爺計劃上的破綻。
這一切,都是瓏兒帶給他的好運,想到此,軒轅祁冷厲的墨瞳泛起稀有的柔光,薄唇也浮起一抹淺笑。
他和三人又密議了一會兒,吩咐了幾件事讓他們秘密去辦,之後兩名幕僚領命而去,郭勇被留了下來。
「郭勇。」軒轅祁朝他勾勾手,示意他上前。
郭勇立即走近幾步,軒轅祁手臂搭在他房上,把他勾過來,一改平日主子對手下的態度,也不如適才在密議時那般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