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食誘堡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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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曾經深深折磨著他的那十年,他在刀口舔血的十年、背負罵名的十年、在秋馬寺長跪不起的歲月、夜夜自責內疚的十年,竟然是個騙局……他和他的家人都被這葉錦娘蒙在鼓裡,日夜為她擔心,她卻在另一個男人懷裡過得逍遙自在?這個事實太傷人也太不堪了。

  霍炎庭渾身震顫。

  「求堡主大人放過我弟弟吧,念在他是替我討還一個公道的分上,請堡主開恩,求求你了……聽說堡主另外一位夫人受到了牽連,實在很抱歉,下輩子我願做牛做馬贖罪。」

  「你家官人,應該叫展寬吧?」霍炎庭閉起眸子,回溯記憶中關於盛興商行的事,他如果沒記錯,他如今還記得盛興商行的人。

  「是的,堡主大人,據我家婆婆猜測,我家官人就是在青睚堡認識了葉錦娘,但礙於霍家的勢力,所以他們倆才偷跑回蘇州。蘇州距此幾千里,一個地處江南,一個遠在塞北,而我家官人跟葉錦娘都非常小心,絕不與和青睚堡有關係的人見面。」

  「岳庭,去,飛鴿傳書,叫江南分鋪打聽消息,確定葉錦娘這十年是不是在蘇州,還有,跟展寬的母親確認此事。」

  「是,大哥。」

  「霍光,嚴加看守葉錦娘。」他的俊臉扭曲。

  「是。」

  「堡主大人,我弟弟……」中年婦人小聲地道。

  霍炎庭看了看地上那個可憐的中年婦人,冷冷道:「如果我的蓉兒和孩子沒事,我就放了他,如果他們有任何閃失,你弟弟就別想走出青睚堡。」即使他可以放過這個為姊尋仇的男人,但有些人就沒這麼好運了。

  「堡主大人,我這就去菩薩面前為那位夫人禱告,有菩薩保佑,那位夫人一定沒事,一定沒事的。」

  思及蓉兒的身體,霍炎庭不想在雷司院久留,他飛奔回妻子的身邊,不眠不休地看顧著她。

  「你醒了?」天亮時分,雨收雲散,窗外艷陽一片,霍炎庭沙啞的聲音柔柔地說道,彷彿怕一不小心就吹散零落的花。

  「炎哥……我們的寶寶……」她越來越愛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在玉枕上。

  「不哭,寶寶還在你肚裡呢,你要哭了,他也會哭。爹給你請了塞北神醫,你不會有事的,只是他說,直到生產,你都不可以下床。」一顆豆大的淚珠從霍炎庭佈滿血絲的眼睛裡滾出來。

  「炎哥,我不怕,只要有你,還有寶寶,我不怕。」自從懷孕以來,她越來越愛哭了,眼淚撲歉歉地往下掉。

  「好了,不哭不哭,我們都在一起呢,都在一起,永遠在一起!」強而有力的猿臂合攏成一個圈,抱住水芙蓉的肩頭,緊緊的摟著。

  在溫暖的懷抱裡,放下心來的水芙蓉又昏睡了過去。

  看著那脆弱又無邪的睡顏,霍炎庭忍不住用唇碰碰她細白的小臉、有些亂的鬢角、小巧的鼻子,最後與她的唇相接。

  十年來,他失去了一切,十年後,有水芙蓉在他生命裡,他的內心充滿對上天的感謝。

  四天之後,雷司院的牢房裡,披頭散髮的葉錦娘還穿著染血的衣裳。

  幽暗中,她神經質地瞪著眼睛,喃喃自語,「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給我換套衣服,這些血……」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來到牢房前面。

  葉綿娘慌忙抬頭,「相公!相公快放我出去,我……」牢門打開了,強壯的霍炎庭彎下身子進到牢房裡。

  「我會放你走,但有幾句話要說清楚。」霍炎庭神色冷絕。

  「葉錦娘,展家夫人送來了信,你想讀一讀嗎?展寬的原配夫人現在就在堡內,你要不要跟她說些體己話?」霍岳庭文雅的臉帶著嘲諷。

  「展家夫人?展寬?哈哈,我不認識,我全都不認識!」葉錦娘癱狂的否認。

  知道形跡敗露了,她仍想抵賴。

  「葉錦娘,我現在知道那十年你是活得如何的逍遙自在,而我的十年,你知道我怎麼過的嗎?」

  「我……我要我爹,爹救我!——」

  霍炎庭目放冷光,陰陰地看著葉錦娘道:「葉家人很愛錢,我只好將他們永遠留在金礦上。」從此葉家人就

  是金礦上的勞役,甭想再逃出生天。

  「什麼?!」葉錦娘一屁股坐在地上,震驚惶惑地看著霍炎庭。

  「岳庭你們都出去。」

  一陣腳步聲遠去,整個牢房裡,最後只剩下霍炎庭與葉錦娘兩個人。

  「在應鵲城,你們早就想好要怎麼擺脫我了不是嗎?」霍炎庭一把將葉錦娘從地上拉起,冷冷地道。

  「相公……饒了我吧,我以後不敢了。」

  「我問你是不是!」

  「是,展寬他逼我的,他說他道上的朋友知道當晚會有山賊入城,所以約我過去,這樣就能避過霍家的耳目。」

  「很好。」

  「我也是被他騙去的,相公,我也是被騙的呀!」

  「那你只好去地府跟他算帳了。」

  他要殺了她?!葉錦娘渾身發抖,後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我爹曾被稱為塞上梟雄,人們都說我沒繼承他的毒辣嗜血,那他們就錯了。如果有人敢傷害我的蓉兒,我會變得比我爹更可怕。動手吧。」霍炎庭鬆開手,退出了牢房。

  霍光及霍康領會主子的眼神,進走了牢房內。

  「不!不……」叫聲漸漸消失。

  霍炎庭隻身走出雷司院,牢房中陰暗、恐怖的東西,仍然充斥他的內心,他的血液幾乎變得冷凝,性格中陰暗的一面被仇怨喂成野獸,他想毀滅想嘶咬,想使出全身力氣報覆命運的不公。

  報仇了,為了自己,為了家人,為了蓉兒,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輕鬆,那一刀刀送走的也是他的青春年華,是他過去的盲目付出,是他的傷痛。

  外頭炎熱的陽光驅不走身體內的陰寒,他逃也似地來到水芙蓉的床前。

  寢房內,面色恢復些的水芙蓉穿著淡粉中衣,軟趴趴地靠在床板上,目光澄淨無辜,與田春光有說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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