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趣地將一張俏臉靠近他。「那還不是因為你也覺得我漂亮,所以認為陳仲會被我吸引。不是嗎?不是嗎?」
他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第3章(2)
「所以藺大人,你到底覺得我長得漂不漂亮?會不會吸引你呢?」沐煙藍又前進了一步。
這次藺爾愷沒有再退了,只是微一拂袖,清咳了一聲後,正色說道:「我去將官服換下來,接下來可能會處理一些公事,我很忙很忙,下午叫府裡的人沒事不要來打擾我。」說完,他轉過身,想離開大廳,只不過在出廳門前,居然一個不小心被門坎給絆了,險些跌個狗吃屎,這時候當然更不能回頭,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離去。
留在廳裡的沐煙藍一張俏麗的臉龐早已憋得通紅,直到他走遠了才嬌笑出聲。
「嘻,這個藺大人其實還挺純情的,真可愛啊……」
當她回想起方纔他一臉忌憚的模樣,她的笑容更詭異了,政敵啊……
而在書房,藺爾愷所謂很忙很忙的工作時間,居然是拿來為沐煙藍選購一身行頭,月牙色的素裙,上頭只繡了幾朵小白花,搭配淡黃坎肩;至於飾品,他看來看去,還是只選了一支乳色玉釵,連綴子都沒有。
渾身只比人家披麻戴孝要多一點顏色,這總該有夠樸素低調了吧?
到了四月初十,臨出發之前,沐煙藍換上了藺爾愷親自交代的衣飾,翩然出現在他眼前時,看得他眼睛都要凸出來了。
該死的!她怎麼看起來更漂亮了?簡單的衣著在她窈窕身材的搭配下,更是搖曳生姿、風情獨特,月牙色襯托她的出塵氣質,頭上的飛仙髻搭上那支玉釵簡直完美極了,讓她精緻無瑕的臉蛋更嬌美了幾分。
瞧他看得都呆了,沐煙藍輕聲一笑,喚醒了懊惱的他。她早在一看到這身素服時就猜到他的想法,但他可不知道,現代的她看多了各式流行設計,要將一身簡單的衣服穿得很有自己的特色,那還不簡單。
宴開在即,藺爾愷再怎麼後悔,也只能帶著他的美嬌娘前往陳仲的府邸。
相府位於京城的朱雀大街上,門庭豪美,佔地遼闊,別說要在裡頭席開百桌了,就算要在裡頭駐紮一支軍隊都沒有問題。
已經有好些官員到了,當然,會提早來的都是親近陳仲的那,一群,他們言笑晏晏,卻是語帶譏諷,不時還向門口投去幾個不懷好意的眼神。
「你們說,藺大學士會不會不敢來了?」
「不可能,他要是不來,這臉可就丟光了!」
「但是他來了,不是一樣丟臉?哈哈哈哈哈……」
眾人嘲笑著,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另一方與他們不合的小團體,自然是傾向藺爾愷,看向門口的目光顯得有些憂慮。
「藺大人真的會帶煙藍公主前來嗎?」
「陳相可是明言要帶眷屬的,我家那個難得出門的老婆子不也都帶來了?」「陳相顯然想奚落藺大學士,萬一讓陳相成功了,藺大學士成了眾人笑柄,憑陳相的手段,只怕朝中權力又要傾軋一次啊……」
「應該不會吧,皇上早把興建太學一事交給藺大學士了,代表未來朝中棟樑出自太學的,都算是藺大學士的門生,陳相對此忌憚不已,應該不會輕舉妄動。」
伙兒你一言我一語的猜測著,全都等著話題中的主角現身。
不多時,丞相府禮官的大嗓門終於傳了進來——
「華蓋殿大學士藺爾愷,暨夫人煙藍公主到——」
嘈雜的聲音突然靜了下來,眾人或是好意或是惡意地望向門口,身為主人的陳仲也由屋內緩步而出,身後還帶著他最寵愛的十三小妾媚娘。
彷彿今日他等的,就只有藺爾愷和煙藍公主兩人。
「藺大人此行帶著煙藍公主,本官身為國相,理應親自接待。」陳仲說得冠暴堂皇。
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他除了來看笑話,他身後那個十三小妾媚娘,之前可是京城花魁,更是要用來將煙藍公主比到地上去,讓藺爾愷顏面盡失的。
終於,藺爾愷的身影慢慢出現,他身後果然跟著一名女子,想來就是煙藍公主了,不過從這個距離看過去,煙藍公主的身段看起來纖細窈窕,而且行進間姿態優雅,倒不像傳聞中的粗魯不文。
直到藺爾愷帶著沐煙藍來到眾人面前,每個人都是張口結舌,久久說不出話來。尤其是陳仲,看著沐煙藍的眼睛都直了,似乎恨不得馬上撲上去將其吞吃入腹一般,連藺爾愷都感受到了那灼灼的目光,他向前一步,直接擋在兩人之間。
「下官拜見陳相。」藺爾愷行了一揖,因為是家宴,不必行大禮,卻是禮貌周到無可挑副。
「藺大學士,你身後這位是……」陳仲絕不相信那是煙藍公主,他一定是帶了其它女人來,免得自己丟臉。
「這位便是煙藍公主。公主,這位是本朝丞相陳仲陳大人。」藺爾愷雖不直口陳仲的目光,但仍沉住了氣,替沐煙藍介紹,應該說是隱晦的警告。
「煙藍見過丞相大人。」沐煙藍也行了一禮,她這宮禮是行前特別找人惡補的,做得滴水不漏,絕不讓任何人抓到她的小辮子。
「你真是煙藍公主?」陳仲緊盯著她。
沐煙藍知道自己只要出一點紕漏,藺爾愷馬上就會成為陳仲攻擊的焦點,不過她是真正的煙藍公主,倒也不怕什麼。「丞相大人可是在懷疑煙藍?若是大人不相信,自可以去問朝廷禮賓司,皇上在成親大典前也召見過煙藍,如果丞相大人連皇上也不相信,那煙藍也沒辦法了。」
一句話就將陳仲逼到與皇上對立面,陳仲知道這個煙藍公主應該不是個簡單人物,不過越是棘手難得,他越心癢,很久沒有遇到這麼令他心動的女子了。
「本相自然不會,公主果然秀外慧中,本相眾多妻妾之中,還未有能比得上公主風采的,真是慚愧。」他看了眼藺爾愷,表面上是服了,事實上卻是一種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