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嘉蕾,你這是什麼救世主情結啊?!」林愛玫覺得真是夠了,慍怒的瞪著她,「如果你愛他,就不要放手,要死命的抓著他,懂嗎?」
「我不想他困擾。」她直視著林愛玫,「你不在他身邊,不知道他的處境有多艱難。」
之前大家對於她遭到周家樂指控之事,雖然都抱持著絕對相信及力挺的態度,也沒有逼甄道民卸下副總裁一職的念頭,可如今又發生錢斌這件事,她真的不確定大家是不是還能忍受狀況百出的她。
到時,就算大家不逼著甄道民離開,他可能也會因為慚愧及壓力而主動離職。
若真變成那樣,最擔心的一定是爺爺。在他心中,唯一能擔當大任的只有甄道民,若他無法再擔任副總裁,爺爺必然會因廣興集團群龍無首而煩憂,甚至生病。
爺爺都八十歲了,她哪忍心讓他為了這些事而煩心?
「玫玫,所有可能的狀況我都想過了。」她神情毅然,「沒有任何一個方法比我跟他離婚還來得有效,這是一個只要折損我一人便能拯救全軍的方法,所以你別再勸我了。」
林愛玫一時無言。她看得出來史嘉蕾是堅定的,為了保全所有人,她願意犧牲愛情、幸福及美好未來。
相知相惜多年,她太瞭解史嘉蕾的脾氣,她太死心眼,一旦決定了什麼事便難再動搖她的意志。
看來,她只能先任由她、收留她,然後再見機行事。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定,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林愛玫假意妥協,「你就先在我這兒窩著吧,不管是媒體還是他,都不會知道你在我這兒的。」
她感激的點點頭,「嗯,如果我爸媽或弟弟向你打聽我的下落,你也暫時別洩露我的行蹤喔,不然他們一定會勸我回到甄家的。」
「挖哉。」林愛玫笑歎一聲,「拜託你去洗把臉吧,你看起來好醜。」
她蹙眉苦笑,吸了吸紅通通的鼻子,答應一聲,她起身走向浴室。
她前腳才踏進浴室,林愛玫立刻抓起手機跑到陽台,飛快撥了一通電話——
回到家,看見玄關上櫃上躺著一張離婚協議書,甄道民呆了一下。再細看,上面已經有史嘉蕾的簽名及蓋章,旁邊還留了一張小紙條,寫著:請放我走,不要找我,謝謝。
「史嘉蕾,你這笨蛋!」他拿起離婚協議書,神情及語氣都懊惱而無奈。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的用意為何,她一定是為了讓甄家及他擺脫醜聞風暴,才會毅然跟他離婚,想與甄家劃清界線。可她不知道的是,他正為著替她出口氣、還她清白而忙著。
一定是因為早上他對她說了那些話吧?其實一整天他都記掛著她,同時也感到後悔抱歉。
她是最大的受害者,他不該對她發脾氣,不該讓她感到委屈,不該讓她以為他在怪她,都是他打翻了醋罈子,才會說出那些蠢話。
他想,她應該又跑回娘家去了,正要打給蕾媽時,電話響了。
他接起,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林愛玫刻意壓低,神秘兮兮又小心翼翼的聲音。
「喂?我是林愛玫……」
「你好。」
「蕾蕾在我家。」她說。
他一怔,「她在你家?叫她來聽電話。」
「不行,我是偷偷打給你的。」林愛玫語氣有點緊張,「我跟你說,你別找她,不然她可能會跑掉……她說要跟你離婚。」
「嗯,我看見她留下的離婚協議書了。」
「她現在有點激動,就先讓她待在我這兒,讓我勸勸她吧。」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聲,「她在我這兒很安全,你不必擔心。她隨時會出來,我不跟你說了,掰掰。」
「林小姐,謝謝你。」甄道民衷心的向她道謝。
「別這麼說,蕾蕾是我的好姊妹,就這樣。」說著,林愛玫掛了電話。
擱下話筒,甄道民稍稍鬆了一口氣,然後忍不住一笑。生活單純的史嘉蕾還真是沒幾個地方可去呢!除了娘家,就只有林愛玫那兒。
她一定以為自己只要躲起來,所有的事情都會解決或是消失吧?果然有夠天真。
還在想著,電話又響了。他再次接起,這次是蕾媽。
「道民嗎?蕾蕾呢?」蕾媽口氣有點急。
「媽,蕾蕾在林小姐家。」他說。
「她去找玫玫談心嗎?」
「不,她說要跟我離婚,然後躲到林小姐家去了。」
「什麼?!」蕾媽一驚,「離婚?她在想什麼?」
甄道民語氣輕鬆,「別擔心,我不會准的,她只是一時想不通罷了。」
蕾媽沉吟須臾,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民,真是抱歉,我家蕾蕾給你添麻煩了。」
「媽,別這麼說。」
「今天早上看見報紙,我真是嚇了一跳,那個……」蕾媽欲言又止。
「媽,您有話儘管說。」
「我很怕你誤會蕾蕾跟錢斌真有什麼曖昧。」錢斌的事,蕾媽知道得不少。她這個做母親的不可能不知道女兒一直愛戀著那個人,雖然覺得女兒很傻,也勸了她不知多少次,可還是改變不了她的想法。
老實說,錢斌決定結婚時,她真是鬆了一口氣,慶幸女兒終於能擺脫長達七年的苦戀,也因此當女兒帶著甄道民登門拜訪,還說他們要結婚時,她真的很高興。
儘管後來知道他們結婚根本不是因為一見鍾情,而是另有考慮,可她還是衷心期盼著小兩口能日久生情,長長久久。好不容易見他們的感情升溫,有了進展,卻又……
「道民,蕾蕾以前是很喜歡錢斌,可她已經不再牽掛著他了。」她解釋,「她現在心裡只有你,沒有別人,那些照片看起來是會讓人覺得生氣,但肯定不是真的,你可千萬別……」
「媽。」聽出她是多麼的憂心又焦慮,甄道民笑著打斷了她並安慰著,「我知道,我只是有點生氣,但不會胡思亂想的。」
蕾媽微頓,「生氣?」
「嗯,我氣錢斌竟然敢跑來找她。」他不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