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范不見了,那是怎麼回事?!」伊麗兒穿著艷桃色的低胸長禮服,雙手抓起下擺,氣急敗壞地嚷嚷進去。
「你別急,伊麗兒,我正在查問這件事。」希特潘說。
「我怎麼能不急!」伊麗兒艷麗的臉部扭曲了。「今天是什麼日子!霍曼家和希特潘家重要的親族都來了,都在下面庭院等著看我和范。范偏在這個節骨眼不見,讓我在一大堆親友面前丟臉,他到底跑到哪裡去了?難道他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你冷靜一點,伊麗兒。」希特潘安慰伊麗兒,說:「范這次實在太胡來了,我會處理的,不會讓你受委屈。」
「你要怎麼處理?我丟臉都丟盡了!」
「你別急。」希特潘拍拍伊麗兒的手,轉向喬頓,說:「喬頓,范有沒有說他要去哪找人?找什麼人?」
喬頓搖頭。「不過,我想,大概是跟六九等人有關。我曾要求希恩潘先生讓我去找,但希恩潘先生不准,所以……」
「我知道,一定是為了那個東方女孩!」伊麗兒歇斯底里大叫,不管其他人在場,語氣充滿妒恨,口不擇言說:「他一定是找到她了,瞞著眾人,自己跑去。一定是這樣的!范最近實在太奇怪了!我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那個女孩三番兩次要殺他,他卻一次次饒過她。不行!我非殺了她不可!」
「你冷靜一點,伊麗兒。」
「你不要阻上我,希特潘先生,我一定要殺了那女孩!」伊麗兒艷麗的臉猙獰到極點。
希特潘拍拍她,要她冷靜。「我明白你的心情,伊麗兒。但聽我的話,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聽希特潘這麼說,伊麗兒這才閉嘴,同意說:「但你要答應我,希特潘先生,抓到那女孩後,把她交給我,我要親手殺了她!」
「沒問題。到時候你要殺要剮都隨你高興。」希特潘說得稀鬆平常,好像在討論感恩節要宰殺的火雞一樣。
「那今天的事怎麼辦?」伊麗兒問。
「你放心,我會跟大家說臨時有重要的事,所以我派范去處理。等改天,我會舉行一個盛大十倍的宴會補償你。這樣可以吧?」
伊麗兒雖不滿,但也只能接受。心頭妒憤仍難消,打定主意非殺了楊舞不可。
希恩潘居然丟下她,跑去連一個卑賤的東方女孩!她不管是什麼理由,一股受冷落的不甘心感狠狠咬噬著她、啃食著她。她一定要殺了楊舞,以洩心頭這股怨氣!
希特潘轉向隨扈說:「叫狄恩進來。」
***
高壓籠罩,太平洋西岸的台灣島上空一片清湛無雲,陽光熱力四射,大樓中央空調涼爽舒適,一點都感受不到外頭的酷熱。胡玉頻一邊摸索著鑰匙,一邊輕快哼著歌。
自從楊舞上回打了那通電話之後,徐少康不再瞎操心。她和徐少康在下班後、或假日才得以一起逛街、看電影或聽聽音樂會,恢復情人該有的生活。她巴不得楊舞永遠不要回來。她這樣想,雖然對楊舞不好意思,但楊舞實在破壞了她的生活。
進了門,她隨手將鑰匙丟在門邊的小櫃子上。徐少康六點才會來接她,她還有充裕的時間梳洗準備。
她轉個身,換好拖鞋,不經意抬頭掃客廳一眼,冷不防嚇了跳,屋裡赫然有個陌生人。
「你是誰?!」她驚叫起來,手上東西掉了一地。
正對著門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黑髮的外國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目光很冷,看起來不帶善意。
「你知道『艾爾發』集團吧?」連聲音也沒有溫度。兩色不同的眼眸斂含著殘忍傲慢的冷光。
那人自然是希恩潘了。他輕易就查到徐少康和胡玉頻的資料。只要和楊舞有關,他都不會放過;而一想到這個可能,他丟下和伊麗兒的訂婚宴,立即趕到這個小島。他應該立刻想起來的。就是在這個島,颱風雨夜,他和楊舞第一次相遇。第一次遇見不帶任何意味直視他詭異眼眸的女孩……
「艾爾發?」胡玉頻臉色陡然一變,叫說:「你們又想幹什麼!?」
「你不必緊張。我只是問個問題。」
「你想問什麼?」
「我問你,楊舞在哪裡?」希恩潘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
「我怎麼會知道!」胡玉頻皺緊眉,狐疑起來。「她不是在你們手上嗎?你們為什麼要來問我?你到底是誰?」
「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回答我,她有跟你們聯絡嗎?」
胡玉頻遲疑一下,搖頭說:「沒有。」
但那個遲疑沒有逃過希恩潘的眼睛。他冷傲地抬抬下巴,語帶威脅說:
「你最好想清楚。我既然能找得到這裡來,那個姓徐的男人在哪裡,我也瞭若指掌。你不希望他發生任何意外吧?」
「你想對少康怎麼樣?!」胡玉頻叫出來。「你們這些人實在太卑鄙了!」
希恩潘陰沉地望著胡玉頻,對她的激動視若無睹。
「我再問你一次,楊舞有沒有與你們聯絡?」
胡玉頻咬了咬唇,迫不得已似,說:「只有過一次。她打電話通知少康說,她離開了『艾爾發』,與當地認識的朋友一同旅行,短期內不回台灣。」
「還有呢?」
「沒有了!真的!就這樣!」胡玉頻一副信誓旦旦。
希恩潘不為所動,語氣冰冷,說:「我不想把話重複第二次。你最好老實說,別惹惱我。」
那種冰冷,絲毫沒有妥協的餘地,平靜中透露的忍毒氣息令人不寒而慄,遠比大聲咆哮更加具有威脅感。胡玉頻不禁退後一步,力圖鎮靜地說:
「前兩天,她曾打過電話找少康,碰巧被我接到。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裡,真的,我發誓!我立刻將電話掛了!」她下意識吞口口水,避開希恩潘的冷冰注視,接著說:「我要她別再找少康麻煩,給了她我的行動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