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激動難抑,在他懷裡蹭了蹭。
他雙臂緊緊環住她,素來淡漠的臉上罕見的流露出一抹深情,低喃的輕喚著懷中之人的閨名,「若耶。」
她仰起臉,抬手輕撫著他風塵僕僕的面容,「你能這麼快就趕到,一路上定是趕得很急吧。」從泗水到京城至少也要半個月的路程,可他十二天就到了,可以想見他定是馬不停蹄的一路趕來,她心裡又是心疼又是不捨。
「我怕來遲,事情會有生變。」為了兩人的未來,他一路上快馬加鞭的趕來。
「你放心,除了你,我絕不會嫁給別人。」她向他表明心跡。他都親自來了,要是母親還不答應成全他們,她就決定跟他一塊離開,等日後母親息怒了再回來向她請罪。
她這承諾讓他的雙眼亮得驚人,他牢牢將她圈抱在懷裡,須臾後,啟口道:「帶我去拜見你爹娘,我親自去求他們成全我們。」他急著想見她雙親,將兩人的事給定下來,即使明知這很困難,但無論如何他都要盡力一試,他牢記著叔祖離開前留下的那句話——盡力而為便能得償所願。
為了求娶她為妻,他不懼任何刁難。
花競誠雖守在門外想讓屋裡的人獨處片刻,不過他也一直暗暗留意屋裡的動靜,不小心便聽見了他們所說的話。
聽見孟息風竟想去面見爹娘,讓他們將大姐嫁給他,他不由得有些錯愕。
這男人莫非不知嫡母已將大姐許給唐奉書為妻,再過不久便將大婚?他瞧如霜和莓兒似乎對此並不意外,低聲問她們那孟息風是何人,大姐又是如何與他相識。
如霜、莓兒來不及回答,便覷見小姐領著孟息風走出來,趕緊跟了上去。
花競誠也跟在後頭,他好奇地想知道這名叫孟息風的男子,要如何求嫡母和爹成全他和大姐的事。
靖國公花肇謙此時不在府裡,花若耶領著孟息風先來拜見母親。事實上她的婚事全是母親一手作主安排,只要能說服了她,父親那裡就不成問題。
雲鳳青早在孟息風前來靖國公府時,就已得了門房的通稟。
她主持中饋多年,府裡大大小小的事全都由她管著,女兒讓丫鬟去門房那兒交代的事,門房不敢有所隱瞞,早已前來稟告過。
她心知女兒說的這人,約莫就是她離魂那段時間遇見的男子,因此吩咐門房若見此人便將他拒於門外,不准放他進來。
沒想到會那麼湊巧被剛回來的花競誠給遇見,還把這事告訴女兒,讓女兒見到了他……
此刻雲鳳青端坐在暖閣裡接見孟息風,冷眼打量他。
「晚輩孟息風拜見夫人。」孟息風不卑不亢的朝她施了一禮。
「孟公子無須多禮,我聽若耶提過你曾多次相救,我己命人準備了份薄禮,答謝孟公子相救小女之恩,還望孟公子莫要嫌棄。」她抬手示意嬤嬤遞上謝禮。
那嬤嬤領著四個丫鬟,丫鬟們手裡捧著一隻隻箱子來到孟息風面前,嬤嬤一一打開箱蓋露出裡頭黃澄澄的金子。
跟來的花競誠有些咋舌,這麼多黃金至少也值數萬兩銀子,嫡母可真捨得。
孟息風卻看也沒看一眼,躬身表示,「我與若耶早已有婚約在身,我救她是分內之事,擔不得夫人的謝禮。此次孟某前來是為求夫人將若耶許配給我,以全我與若耶先前冥婚之事。」
雲鳳青冷冷啟口,「你們倆無媒無約,那婚約不能算數!」她接著毫不客氣的表示,「若耶打小錦衣玉食被嬌養著長大,她的外祖是牧陵郡王,她的父親是靖國公,她將要嫁的是越平王府的世子,你若對她尚有幾分情義就收了這禮,以後別再來打擾她。」
「娘……」花若耶剛要啟口說什麼,就被母親喝斥了聲。
「你給我閉嘴!」雲鳳青接著命令道:「沈嬤嬤,把小姐給我帶回她的寢房好好看著,沒我的吩咐,不准她踏出寢房一步。」她是絕不會容許女兒嫁給這等術士為妻,為了女兒終生幸福著想,即使會招來女兒的怨恨,她也要棒打鴛鴦拆散他們。
沈嬤嬤領命帶幾個丫鬟,要將花若耶帶回寢房,花若耶不肯離開,沈嬤嬤便強行將她半推半拽的帶走。
她回頭哀求道:「娘,我與孟息風早有婚約在前,我絕不嫁給唐奉書,求您成全我們……」
雲鳳青沉下臉道:「把她帶回去!」
孟息風見狀想上前,「若耶……」
幾個婢女攔住了他。
他看向雲鳳青,神色鄭重的請求,「夫人,孟某是一介術士,論身份,確實遠遠比不上越平王世子,可我對若耶的一片真心定遠勝於他。我無法給她錦衣玉食的生活,但我絕不會餓著她、凍著她,只要我尚有一口氣在,我這輩子都會寵著她、疼著她,還請夫人成全我與若耶!」
雲鳳青毫不留情的拒絕,「我的女兒身份嬌貴,只有越平王世子才配得上她,你若真對她有幾分真情實意就別再來糾纏不休,壞了她與世子的姻緣。」
孟息風不肯死心再道:「她對越平王世子沒有絲毫情意,夫人執意勉強她嫁給世子,縱使日日都能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可她心中又豈能快活?」
「這些用不著你費心,成親以後她就能明白世子的好,你走吧,以後莫要再來!」雲鳳青不願再與他多說,抬手命人將他趕出府去。
「夫人……」不容孟息風再多說什麼,就被幾個下人毫不客氣的給攆了出去。
其後幾日,無論孟息風再如何求見都不得其門而入,被擋於靖國公府門外。
花若耶也被禁足,無法踏出寢房一步。
千里迢迢而來,如今一個在門外一個在門內,近在咫尺卻不得相見,孟息風神色一日比一日憔悴。
花若耶也滿臉愁容,緊鎖眉心。
眼看著大婚之日逐漸逼近,她心急火燎,恨不得插翅飛出去與孟息風遠走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