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夫妻打算去見叔祖,將白荷是生魂之事稟告叔祖。
昨夜招魂沒招來死魂,招來的竟是生魂,離奇的是這生魂竟還助息風破除了惡咒,令他們夫婦百思不得其解,因此想去請教叔祖。
房裡剩下白荷與孟息風,孟息風也起身往外走,見她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東飄西蕩的似是在玩,見她這般無憂無慮的模樣,他回頭冷眉冷眼的警告她,「你最好盡快想起自己是誰,否則生魂離體太久,肉體將會漸漸衰亡,屆時你也別想回去了,只能成為孤魂野鬼,再也當不成人。」
「可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呀。」她一臉無辜的回道,接著好奇的問起他另一件事,「你爹娘說,是他們把我招來與你冥婚,救了你一命,聽說咱們昨晚已拜過堂,這樣咱們算不算是夫妻了呢?」
他嚴詞否認,「不算!當時咱們都神智不清,豈能作數。」
她兩眼定定望著他,「可咱們都拜過堂了,還能不作數嗎?」
爹娘以冥婚喜事來破除咒煞,咒煞既然破了,就意味著昨晚的冥婚確實成了,但這冥婚本不是孟息風所願,故而也不想認,可被她這麼一問,他無法逃避,不得不回答她,「我欠你一個救命之恩,日後定會回報。至於冥婚之事,你不要記掛在心上,也許你早已嫁人,等你恢復記憶,屆時我會親自送你回魂。」
似是覺得他說得有理,白荷點頭附和,「就是呀,我可能已經嫁了人,還生孩子當娘了,可先前你爹娘也說了,我定是肉體出了什麼事故,魂魄才會出竅離體,不巧被你爹給招來。」她接著胡亂臆測,「難道我是招了丈夫寵妾陷害,餵我服了什麼滑胎藥,結果一屍兩命?」說到滑胎藥時她隱隱覺得熟悉,好似曾聽誰說過似的。
孟息風提醒她,「你還沒死。」
「說不得我小產了,這會我的身子正半死不活呢。」她再隨口猜測,接著問他,「你說我丈夫見我這般,會不會責罰害我的小妾?」
孟息風懶得回答她這胡亂瞎猜的事,逕自往書房去。
她不死心的飄在他身邊,追問:「欸,孟息風,你說那小妾見我昏迷不醒,會不會趁機害死我呢?」
他被她煩得緊,不客氣的啟口道:「你別胡思亂想,事情未必是這般,說不得是你嫉妒正妻,想謀害她不成反倒害了自己,這才會離魂。」
「你的意思是說我可能是個小妾?」她歪著腦袋,黛眉微蹙,「我不想做別人的小妾,與其如此還不如嫁給你呢。」
孟息風額頭微抽,不打算再同她繼續這個話題。
此時剛好兩名年輕一輩的孟家子弟正要去探望孟息風,在半途遇上,兩人立即熱絡的迎上前來。
「息風,太好了,你總算破除那惡咒了!」
孟息風只是朝兩人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
知這位堂兄弟平日便不是多話之人,性子也有些淡漠,兩人也不以為意,走在左側穿著一襲藍袍,面容俊秀的孟息鈞覷見一旁的白荷,面露疑惑的多瞧了她兩眼。
「息風,這姑娘怎麼在這兒?」昨晚冥婚時他們兩人也在場,自是認得出她便是大伯招來的助堂兄破煞的魂魄。
孟息瀾也發現不對勁之處,「是呀,她怎麼不懼陽光,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現?」他身量壯碩魁梧,下頷蓄了落腮鬍,性情有些大剌剌。
孟息風只簡單回答了句,「她是生魂,不是死魂。」
「什麼,她是生魂!」聞言,兩人驚訝的盯著白荷直看。
白荷被他們那彷彿在看什麼稀奇之物的眼神給看得害臊了,往孟息風身後躲了躲。
見狀,孟息風不動聲色的往前移了一步,擋住兩位堂兄弟打量的眼神。
兩人這才收回眼神,孟息瀾好奇的問:「她是生魂,那大伯是怎麼招來的?又怎麼能助你破除惡咒?」
關於這點,一旁的孟息鈞不等孟息風回答,便猜測道:「約莫是她的肉身出了什麼意外,致使魂魄離體,才會陰錯陽差被大伯給招來。」說完,他不解的看向孟息風,「不過叔祖不是替你算了個相合的八字,要藉著那八字助你破咒嗎?難道這姑娘的八字與叔祖推算出的八字一樣?」
同年同日同時出生之人雖不多,但真要找還是有的,因此同樣的八字並非是獨一無二。
孟息風搖首表示,「我不知道她的八字。」
「你不知?」孟息瀾訝道。
白荷從孟息風身後探出頭來,替他回答道:「因為我不記得自個兒的事了。」
自然也不記得生辰八字。
孟息風接腔替她解釋了句,「她失憶了,不知自己是誰。」
孟息瀾瞪大眼,「竟有這事,如此一來不就無法送她回去了!」
「生魂離體可不能拖太久。」孟息鈞有些擔憂的瞥了白荷一眼。
白荷點點頭,「這事孟息風方才告訴我了。」
孟息瀾好意道:「那你還不快想想自個兒是誰,咱們才好送你回去。」
白荷白他一眼,「這事又不是吃飯喝水,說想就能想起來。」她腦袋就像被掏空的池子,裡頭什麼都沒有,連從何想起都不知道。
「這種事確實急不來,姑娘也別著急,大伯既然將姑娘招來,定會想辦法幫助姑娘恢復記憶,咱們兄弟也會盡力幫忙打探姑娘的來歷。」孟息鈞勸慰了她幾句。
「嗯,多謝。」白荷點點頭向他道謝。不知為何,對於遺忘的那些事情,她並不急著回想起來,彷彿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她此時只想趁著難得的機會在外頭多玩一會兒。
深夜時分,孟息風脫了外袍準備就寢,瞟見白荷穿牆而入,他皴起眉,「你這麼晚來有何事?」
「宅子裡大家都睡了,我想我也該睡了。」雖然她一點都不覺得睏倦,可眾人都睡了,也沒人可陪她說話,她無聊之下只好回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