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沒牽祥,她不會幫忙照顧那些孩子:如果沒感情,她不會冒險爬樹幫虎妞拿紙鳶。不知不覺中她跟這兒的牽絆深了,她對他們的感情也……濃了。她懊惱又無助的一歎,「糟糕,真糟糕。」
正苦惱著,她忽地聽見聲響,有人在輕敲房門。
「誰?」都三更半夜了怎麼有人來敲門?難道是虎妞夜裡醒來發現紙鳶回來了,等不及天亮便跑來跟她說?
「虎妞嗎?」
「是我。」門外的聲音不是虎妞,而是……翟牧。
季慕書一怔,翟牧為什麼在這種時間跑來敲她房門?有急事嗎?還是……她下床,前去打開房門。門外,翟牧一身黑色勁裝,神情嚴肅而警戒。
「阿牧,你這是……」
「你快跟我走。」
「嗄?!」她愣住。跟他走?去哪裡?
「今天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再不走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翟牧說著,先關上了房門。
她下意識的退後兩步,「阿牧錯意思「季姑娘,」翟牧神情凝肅地道,「我不姓翟,姓鄭,我是鄭牧,是禁衛隊副侍衛長。」
什麼?他不叫翟牧,而是鄭牧?而且是什麼禁衛隊副侍衛長……慢著,他是京裡的人,居然混進了天狼寨?
她驚急地道:「你是……」
「是甘太師之子甘公子派我混進天狼寨救你的。」鄭牧說,「今夜天狼寨慶功,很多人都醉了,西寨守衛也已經被我擊倒,這半個時辰內都不會換哨,正是我們逃出天狼寨的良機。」說著,他伸出手一把拉著她。
她本能的掙脫了他的手,「不。」
不?她為什麼不?這可能是她離開天狼寨的大好機會,她為什麼不驀地,獨孤我行的臉龐浮現在季慕書腦海之中。
「季姑娘,你這是做什麼?拖不得啊。」
鄭牧雖有一身武藝,但因為沒有靠山及背景,在禁衛隊待了多年也只是個小小的副侍衛長,此次甘鳴遠找上他,承諾他若能救出季憐兒便助他高昇,於是他在甘鳴遠的協助下,透過層層管道及關係跟永叔聯繫上,進到了天狼寨。
他一直在等著救季憐兒出天狼寨的時機,而今晚正是最佳時機。
「我……我不……」她搖搖頭,「我不能走。」
喔不,不是不能走,是她不想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戀上了這兒,戀上了他。
「季姑娘,你這是……」鄭牧難以置信地道,「難道你對獨孤我行……」
是的,她是戀上了獨孤我行,但,她並沒有必要回答他。
「不成,你一定要跟我走。」鄭牧無論如何都要帶她離開天狼寨,因為她是他高昇的唯一機會,唯有將她交到甘鳴遠手中,他才有往上爬的可能。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走。」
「不!」季慕書掙扎著。
她奮力抵抗卻盡可能的不發出聲音,因為只要她大叫引來其他人,鄭牧的身份便會暴露,他是甘鳴遠派來的,她不知道他到時會有什麼下場,總之她不希望他有任何的不測。
這段時問相處,她覺得他是個好人,也感覺不到他有一丁點的壞,如果因為她的關係使他遭遇不好的事,那是她不樂見的。
「阿牧,我不要,你……你自己快走吧。」她盡可能的壓低聲音。
「季姑娘,你快跟我走,榮華富貴正等著你。」他力勸她。
「不,我不是……」
季慕書正想跟他說自己不是季憐兒,就算隨他回去也無法讓他跟甘鳴遠交差之時,房門突然開了……
徹夜難眠,獨孤我行滿腦子都是季慕書的身影。掙扎許久,雖然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跟他一樣還醒著,也不確定自己要跟她說些什麼,還是決定前來看看她。
未靠近房門,已聽見隱隱約約的說話聲自她房裡傳出,除了她,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而那男人的聲音他十分熟悉。
獨孤我行心頭一震,幾個箭步上前來到門外,他看見裡面人影晃動,像是在拉扯般,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尋常。於是,他一把推開了房門——
房裡,翟牧正抓著季慕書的手,而季慕書滿臉漲紅,情緒似乎十分激動。
他不明白眼前是什麼情況,翟牧夜潛她的寢間,為什麼?他想非禮她?
若是,她只要大喊便能引來住在對面的張靜或其他人,為何她不叫?
季慕書嚇呆了,她沒想到獨孤我行會突然出現。現在她該如何是好?她要如何讓鄭牧全身而退安然離開?
就在此時,鄭牧甩開了季慕書,忽地從腰後抽出一把短刀,那刀刃閃著藍光,季慕書一時之間睜不開眼。
鄭牧以為自己的身份已被識破,想也不想就對獨孤我行進行攻擊。
他最擅長近身攻擊及防衛,短刀便是他的強項,他刀刀凌厲的朝獨孤我行進攻,獨孤我行一回神,反守為攻,兩人對峙,僵持不下。
由於獨孤我行剛傷了左臂,雖已讓八達將骨頭推回原位,但尚未完全復原,此時又再度脫臼走位。
鄭牧知道他左臂受傷,不斷朝他左側進攻。
季慕書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阿牧,住手。」她衝上前,想制止他們繼續打鬥。
可當她衝上前時,鄭牧的短刀正巧刺了過來,勢已難收,獨孤我行見狀,想也不想的立即將她往旁邊一拉。
就這樣,鄭牧的短刀刺進了他的右臂。
「不!」季慕書驚叫一聲。
獨孤我行將她往旁邊一推,便要反擊。
鄭牧幾個疾步退開,語帶警告,「奉勸你別再運功行氣,我那短刀餵了劇毒。」
「什……」獨孤我行鹽眉。
季慕書驚愕的看著鄭牧,一臉難以置信。
「你究競是……」獨孤我行濃眉一皺,目光凌厲地說。
「我是禁衛隊的副侍衛長鄭牧,是甘太師之子命我前來救回季姑娘。」鄭牧說。
聞言,獨孤我行陡然一震,原來他是甘鳴遠派來的?他下意識的看著季慕書。
「你知道?」
是的,她一定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才沒有大叫。他真是太天真也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