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書發現繡娃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腦袋清楚,反應敏捷。「我不是說你爹說謊,是騙子,而是他誤會了。」大人不聽她的解釋,她便試著跟小孩說明,希望繡娃聽了以後能在她爹娘面前幫著說話。
「誤會?」繡娃一聽,板著臉,「那你是說將軍是個蠢蛋,他搞錯了?」
「將軍不會錯的,他很厲害的!」繡娃生氣的瞪著她。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她以為孩子很容易搞定,原來她低估了眼前這個小女孩。「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很厲害的人,也有失誤的時候,不是有句話說……」
「人有失手,馬有亂蹄,是吧?」繡娃打斷了她。
她笑笑,「是的,沒錯,所以……」「馬會亂蹄,但是,」繡娃再度打斷她,語氣肯定地道,「將軍不會失手。」季慕書真的是臉上三條線。
這天狼寨根本是個邪教組織,而獨孤我行是教主吧,這些人被洗腦得有夠徹底。什麼將軍不會有錯,將軍很厲害,很棒……天啊,獨孤我行明明就搞錯了,到底哪裡棒啊?
「我不跟你說話了。」繡娃帶著敵意地道,「我爸跟竹青哥哥都說你是妖女。」
「什……」說她是妖女?怎麼不乾脆說她是九頭怪獸啊?
「繡娃,我……」
「繡娃。」突然,獨孤我行出現在繡娃身後,大大的手輕放在繡娃的頭頂,嚇了繡娃一跳。
「將軍?」繡娃驚訝的看著他。
獨孤我行一笑,「你爹娘沒告訴你不要靠近這兒嗎?」
繡娃十分敬畏獨孤我行,頓時心虛低頭。「這位姑娘會帶壞你的,離遠一點。」
聞言,季慕書簡直氣炸了。就是他們這些大人……喔不,大男人在造謠,說她壞話。
「你說誰帶壞誰?!」季慕書等不及繡娃離開便懊惱的質問他。
他氣定神閒的拍拍繡娃的肩,「繡娃,你快走開。」
「知道!」繡娃精神抖擻的答應一聲,轉身便跑開。
獨孤我行原本還掛在臉上的那抹笑頓時消失無蹤,當他轉過頭看著季慕書時,已換了面無表情的神情。
季慕書承認,他不笑的時候確實有一種震懾人心的威嚴,可她太氣了,他不只不聽她解釋就軟禁她,還跟孩子們說她是壞人,會帶壞他們!
「你才真的是帶壞這些孩子吧?」她氣呼呼地道,「你讓他們都跟你一樣不辨是非。」
獨孤我行臉上沒有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緒,沉默的走進房裡,關上房門。見他關上門,季慕書一驚。
「喂!你關門做什麼?」她本能的退後幾步,「你不知道孤男寡女不共處一室嗎?」
他回過身,正視著她,唇角懸著一抹輕蔑的笑意。
「那是說給好人家的女孩聽的。」他語帶嘲諷,「可惜你不是。」
「什……」她一震,驚怒的瞪著他。她雖然沒父沒母,但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啊!
「檀縣太守季功昭的女兒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大家都知道。」
「我不是季憐兒。」她氣憤地說。
「甘毅已經派人來談條件了,若你不是,他為何向我低頭?」
甘毅這個名字她已經聽了幾次,他是誰?季憐兒的准夫婿嗎?
「我從不認識甘毅,也沒要嫁他!」
獨孤我行微頓。她在說什麼?她沒要嫁給甘毅?那是當然,因為她要嫁的是甘毅的兒子甘鳴遠。
她在裝傻充愣嗎?
「廢話,你要嫁的是甘鳴遠,甘毅的獨子。」
「什……」所以他口中的甘毅是季憐兒的公公?也就是說,他是因為跟甘毅有過節,才要擄走季憐兒以威脅制衡甘毅嗎?
不過,這甘毅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跟你說,我不認識什麼甘毅還是甘鳴遠,我也不是季憐兒。」她又急又氣。
「死鴨子嘴硬。」獨孤我行冷哼一聲,「你若不是,甘毅豈會與我求和?」
「好吧,就算我是季憐兒好了,你們的恩怨幹麼牽連無辜的人啊?」
他冷冷的直視著她,「你一點都不無辜,而且你確實是季憐兒。」說著,他自腰間取出她的銀墜,「這東西你不陌生吧?」
季慕書一怔。
原來那塊銀墜他一直放在身上,好啊,她一定要拿回來。只要拿到銀墜按下去,她就會嘁的一聲消失在他眼前,哼,到時鐵定嚇死他,以為她是什麼天仙降世!哈哈!
忖著,她一個箭步上前想搶下銀墜,可他身子一側,她不只撲了個空,還差點兒撲倒在地上。
「啊!」她狼狽的站穩身體,羞惱的瞪著正笑得幸災樂禍的他。
居然有這麼惡劣的男人,以欺負女人為樂。
她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撲向他。「還我!你這個山賊!土匪!」
獨孤我行隨便將手一舉,季慕書便連邊都摸不著,可她不死心,拚命的抓著他的身體往上跳、往上爬。此舉,讓獨孤我行對她的感覺更差了。
一個有羞恥心的女人會隨便觸碰男人的身體嗎?她不只以手觸碰他,還毫不在乎的用身體撞他,簡直……
「快還我!」季慕書不斷伸長手去搶,卻被他猶如銅牆鐵壁般的身體撞開。
她氣瘋了,猛地擒抱著他的腰,旋即身子一彎,惡狠狠的朝他腰上咬了一口。獨孤我行反應快,單手便推開她,她一個踉蹌整個人摔在地上,滿臉驚怒的瞪著他,然後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見她哭,獨孤我行心頭一抽,驚覺到自己這行為像是在欺負女人,而這是他最不齒的行為。
不過,她不是尋常女人,而是一個可惡的女人。
她是季憐兒,是個貪慕虛榮,為求富貴而出賣靈魂的女人。他聽過太多關於她的傳聞,知道曾有可憐的乞兒不小心撞了她,便教她差家丁給打到僅存一息。
還有,她為了攀附權貴,在見到甘鳴遠的第一天晚上就色誘甘鳴遠,讓他成了她的入幕之賓。
這樣的女人只有可惡、可恥,一點都不可憐。
「這樣便痛到哭了?」他冷冷地說:「你哪裡知道別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