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了四年前那個污點,加上在鄉下待了四年,京城的達官顯貴不會輕易定下這樣的媳婦。
「你確定?小六說你看上的姑娘來頭不小。」
他倒忘了沈祭酒不是簡單人物,想與他結親的權貴絕對不會計較沈雲錦那個小污點,再說見了她之後,誰會在意她鄉下待了四年。可是,齊明聿還是驕傲的道:「皇上認為微臣會擺平不了嗎?」
聞言,皇帝也不好繼續糾纏不放,只能嚇嚇他,「你可別忘了自個兒惡名昭彰,若非貪圖鎮國公府的權勢,人家只怕不願意將女兒嫁給你。」
皇上真是太卑鄙了,他可不會上當。
可是一離開皇宮,齊明聿越想越不放心,低聲交代齊白,「你派人傳話給橙花,三日後午時我在四海書齋等沈姑娘。」
「沈姑娘想出府恐怕不容易。」
「你不必替她擔心,她狡猾得很,總能想到法子。」
齊白只能應了,立馬派人傳話給橙花。
當慶豐那邊傳來的消息一次又一次證明齊明聿乃閒人一枚,周啟曜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可是轉眼之間,風雲變色,齊明聿竟然悄悄回京,而且進了宮,父皇還在御書房見他……御書房可是父皇的機密重地,若非父皇有意透露出來消息,誰也別想從那兒打探到什麼。
「這是這怎麼回事?為何岷川那兒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如今周啟曜是驚訝又茫然。
「齊明聿不是在岷川,而是在慶豐,他有心隱密回京,陳郢如何得知?」梁孟哲覺得他太大驚小怪了,皇上將齊明聿從西北召回來,原就是要他接下京城防務,無論基於何種理由不得不讓他離開京城,也不可能太久。
「不是一直派人盯著嗎?」自從齊明聿去了慶豐府,他夜夜難以成眠,好不容易覺得安心了,齊明聿卻沒有預警的回來了,完全教人摸不著頭腦,這教他如何不擔心?
「殿下不是要陳郢別盯得太緊嗎?而且齊明聿在慶豐時,幾乎不出安王的莊子,陳郢也不便派人守在那兒?」
被懸在半空中,周啟曜難以抑制紛扮優擾而來的各種思結,「父皇為何突然將齊明聿召回來?難道齊明聿有什麼發現?我讓陳郢不要隨意出入慶豐,但也不是教他不知變通的守著祈州……」
「殿下,若是慶豐那兒有異狀,陳郢不會毫無所覺。」梁孟哲打斷他。
周啟曜突然想起一事,「對了,上個月安王不是在王府宴客嗎?慶豐知府不是也受邀赴宴?」
梁孟哲皺了一下眉頭,「殿下懷疑慶豐知府投靠安王了?」
「這倒不是,慶豐知府幹下那種見不得人的荒唐事,應該不敢投靠安王,不過,齊明聿很狡猾,就怕他不小心露了口風,教齊明聿察覺到什麼,父皇才會暗暗將齊明聿召回京。」
略一思忖,梁孟哲覺得此事不容輕忽,「我立刻遺人通知陳郢,務必要盯緊安王和慶豐知府。」
周啟曜點了點頭,不放心的道:「我得親自會一會齊明聿。」
「殿下還是別輕舉妄動,齊明聿剛從慶豐悄悄回京,殿下就急急忙忙跑去找他,這不是擺明告訴齊明聿,殿下在慶豐有不能見人的勾當?」
「我不親自冒險一探,就沒機會確定他手上握有多少東西。」
這一點梁孟哲倒是同意,可是此時太過敏感了。「無論如何,殿下還是先忍忍,齊明聿若是真察覺到什麼,也可能只是懷疑,殿下急急忙忙跑去找他,反而讓他石角認心中的懷疑,這豈不是弄巧成拙?」
「舅舅認為何時最為恰當?」
「若能巧遇,最為恰當。」
周啟曜嗤之以鼻的冷笑道:「舅舅相信巧合嗎?」
「這要看是何種情況下的巧合,譬如最近京中常有的賞花宴,還有下個月的文華會,每個皇子都會出席,殿下遇見齊明聿也就不奇怪了。」
周啟曜不得不承認的點頭應了,「文華會確實是巧遇的最佳時機,可是,難道放著他不管嗎?要不要派人盯著他?」
「殿下務要沉得住氣。」
「舅舅,若不能掌握他的動靜,我們只能被動的處於挨打地位。」
「殿下,我們隱藏的實力在岷川,保護好岷川的實力比什麼都重要。」岷川如今風平浪靜,他們何必自亂陣腳地將自個兒暴露出來?
周啟曜也知道此時最忌諱沉不住氣,可是想到一旦皇上知道他幹了什麼,他的路就走到底了,這教他的心難以平靜下來。
「我們要不要將岷川的人分一部分移至九華山?」
「他們若移至九華山,豈不是成了盜匪?」
他們將私兵打散在民間,就是為了預防哪日其他地方盜匪作亂,激起民怨,皇上下今各地駐軍掃除盜匪。再說了,擁有私兵,或是與盜匪勾結,其含意截然不同。
「要不,遷入慶豐?」
「這是將人送到安王的眼皮子底下,太危險了。」
周啟曜無奈的苦笑,「我真是急糊塗了。」
「殿下此時切莫心急。」
周啟曜輕聲一歎,「我知道了,我會耐心等到文華會。」
她肯定瘋了,他傳話要見她,她就乖乖去見他……不對,不是因為他要見她,她就毫無異議的去見他,而是要弄清楚當初原主摔倒在他面前的情況。
雖然恢復原主的名聲並不容易,但是想到犯錯的人毫無悔意,沈雲錦就一肚子火,總覺得應該做點什麼,盡最大努力為原主討回公道。不過,事情過了那麼多年,當時情況如何,真的很難說清楚講明白,想來想去,只能試著從另一方尋找答案,也就是由製造混亂的齊明聿身上拼湊當時的情況。
這就是她不能不來見齊明聿的原因,也還好他挑了一個好地點,方便她以買書之名出門,不過,他總有本事讓人未開口之前就想狠咬他一口。
「是不是很想念我?」齊明聿可不認為自個兒臉皮厚,她如此乖巧地前來赴約,不就是最佳證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