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於人時,沈雲錦是很有包容力的,不會計較他的陰陽怪氣。
「我在這幅畫上看見一樣有趣的東西。」她指著攤在書案上的畫。
「什麼有趣的東西?」
沈雲錦指出畫上的迷宮,提出她的不解,還有根據歷史發生的謀逆之事她得到的推測,最後當然是外祖父很可能住在火藥庫旁,哪天火藥庫失火了,外祖父就沒命了。
齊明聿久久回不了神,雖然事實並非如此,但錦兒的推測卻令他驚奇,她可以從農莊上不該出現的迷魂陣推測出火藥庫,不能不說她很敏銳。其實,他不應該大驚小怪,她身上早有太多稀奇古怪的事——釀葡萄酒、經營計劃書……總之,她就是個不可思議的丫頭,不過,她從哪兒想出「迷宮」和「火藥厙」這些詞的?
「喂,你怎麼傻了?」沈雲錦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齊明聿整理了一下思緒,「我向你討這幅畫正是因為這個圖騰——你口中的迷宮,我在大皇子身上的玉珮瞧見一模一樣的圖樣。」
「玉珮?」沈雲錦覺得自個兒的腦子好像被什麼擊中似的。
「對,我們察覺大皇子很可能在慶豐養私兵,不過,一直查不到大皇子將私兵藏於何處,直到看見大皇子身上的玉珮,我才想起曾在你的小書房見過的《農莊圖》,畫上有著相同的圖樣,這才推測大皇子將私兵分散在各處的莊子。所以,莊子裡藏匿的並不是火藥,而是私兵,你外祖父不會有危險。」齊明聿無法詳說細節,只能簡單給個說法。
半晌,沈雲錦頓悟的自言自語,「對了,就是玉珮,難怪我覺得似曾相識,並不因為過去玩過的紙上迷宮。」
「你在說什麼?」齊明聿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沈雲錦忍不住做了一個深呼吸,神情非宗嚴肅的看著齊明聿,「我也看過跟這個迷宮相同圖樣的玉珮,而那個人絕對不是大皇子。」
齊明聿的眼神一沉,「你在哪兒見過?」
「承恩寺。」
「什麼?」這實在太令人意外了,齊明聿怎麼也沒想到瑞王有可能會藏在寺院「你沒聽錯,佩帶此玉珮的是一個中年僧人……」沈雲錦說起當時的經過,若不是踩了空摔下階梯,她也不可能留意到人家身上的飾物。
過了一會兒,齊明聿嘲弄的瞅著她,「你怎麼老在摔跤?」
「……」她每次摔跋都跟他有關,他怎麼有臉嘲笑她?算了,若是她為了這麼點小事跟他鬥上了,最後受罪的人還不是她。
「瑞王這個人不但狡猾,而且夠狠,竟然直接剌度躲在寺院。」齊明聿還真是不能不佩服這號人物,難怪皇上對此人還活著一事如此耿耿於懷。
「我不知道此人是不是瑞王,只是他身上有跟大皇子一樣的玉珮,不過,相同圖樣的玉珮也不是沒有。」
「這個玉珮的圖樣是大皇子自個兒設計的,不應該有第二個。」齊明聿突然伸手捧著沈雲錦臉,靠過去狠狠的落下一吻,「你真是我的福星。」
這個情況合理嗎?她是他的福星,他就可以吻她?
沈雲錦已經不知道如何反應了,咬他,他只會更得意,索性用鄙視的目光嫌棄他,壞蛋,根本是趁機吃她豆腐。
齊明聿完全漠視她的嫌棄,歡喜的問:「你還記得他的相貌嗎?」
沈雲錦早習慣他的厚臉皮,懶得跟他計較,點了點頭,還刻意挑釁道:「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美男子,而且還是個沉穩內斂的中年美大叔,如何忘得了?」
某人變臉了,再一次狠狠吻下去,以後還敢記住其他男人,她就死定了!
這個霸道又小氣的男人,就知道欺負她,可是……沈雲錦知道自個兒徹底栽在他手上了,即使他很令人生氣、有一蘿筐缺點,但是他用蠻橫執著的情感編織一張網,將她困在他的世界,不知不覺當中,她從抗拒到習偶,從習慣到融化……是啊,雖然不清楚如何發生,但是她的心教他焐熱了,她徹底投降,願意為這個男人融入這個時代。
第十七章 肅清皇室威脅(1)
人家過年很忙,可是卻跟沈雲錦一點關係也沒有,她外祖父家在祈州,他們不可能去外祖父家走親,只能待在府裡吃得飽飽的,睡得飽飽的,還有,想著某一個人,想著他去慶豐的前一日將她擄出府,帶她去鎮國公府的天星閣——這是一座位在池子中央的樓閣,很顯然專為夏日乘涼而建,冬日待在這兒絕對教人吃不消,不過四面圍上簾子,左右再放上兩個炭盆,倒也有幾分暖意。
齊明聿真的是帶她來這兒看花燈,整個池子邊全部放滿了各種造型的燈,有兔子,有老虎,有豬,有狐狸……簡直成了動物園,挺搞笑的,她感動得說不出話,原來,他真的想陪她看花燈。
「我不管你去慶豐做什麼,答應我,你會毫髮無損的回來,要不以後你上戰場,我也要跟在你身邊。」
他不說,她也能猜到他此去慶豐府的目的何在,既然知道大皇子豢養私兵,皇上豈會放著不收拾?
齊明聿低聲笑了,雖然在未來岳父大人面前表現得很豪邁,凡事都由著她,事實上他可捨不得她受罪,更別說忍受一群男人繞著她獻慇勤,他可是很小氣的。
「你不必擔心,皇上的錦衣衛各個都是真手。」
「錦衣衛?」
「為了方便行事,這次皇上動用的是錦衣衛。」
她還有很多問題,但也知道他不能說太多了。
他愛戀的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等我回來,我就上文定侯府提親。」
「不行,你要先等我說服我爹。」
「趁著我不在京城時,你趕緊說陳岳父大人。」
「這種事要慢慢來。」
他瞬間變臉,陰惻惻地道:「今晚你別回去了,明日一早我讓岳父大人來鎮國公府接你,如何?」
她忍不住抓起他的手咬下去,暗道一聲爽,對他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壞傢伙,就知道威脅我,難道我就這麼好欺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