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這麼蠻橫的洩憤行為是她做的?
她困窘又尷尬,想也沒想的就急急推開椅子,蹲下身清理。
「叫梁冰進來整理就好。」他已起身,快步繞過來。
她抬頭看他,「不可以,這是我自己弄的……啊!」
冷不防的,她的手指頭被劃傷,她不過驚叫一聲,他已一把拉起她,直覺的就將她受傷的掐含入口中,她身子驟然緊繃,呼息也變快了。
兩人靠得這麼近,她粉臉紅彤彤,急著要把手抽回來,他卻扣住她的手腕不放,深邃黑眸不由自主的盯著她殷紅的粉唇,好一會才放開她的手。
「沒流血了。」她急急的把手藏到裙後,卻見他黑眸氤氳起一抹看不清的熱烈,她羞赧無措,臉頰無端發燙,但再想到他昨晚的放縱,心裡也不知怎想的,脫口而出,「子宸哥哥這行為是那些煙花女子教的?」
他俊俏的臉龐欺近,唇角的笑容魅感動人,「我想想,對了,她們要我喂葡萄,卻是咬破我軍上的葡萄,再一根根吸吮我沾了果汁的手指……」
生動又過於情色的描述,讓她急急掩住耳朵,繃著驀然漲紅的小臉,瞪著笑得極壞的秦子宸,「我認為再在這種地方多待幾日下去,子辰哥哥會愈來愈邪惡,會被教得更壞——」
「日後受惠的會是你啊,小貓咪,女掌櫃不也這麼告訴你的?」他薄唇微揚。
他果然聽到那些悄悄話了,她吞嚥了口口水,粉臉燒燙得就要冒煙了。
在她眼中,現在的他根本就像匹狼,在驚覺他突然靠自己太近時,她連忙在後退,沒想到他又逼近,她再退,他再進,直到她發現自己已靠著牆壁了,面對仍走近的高大身影,她以雙手低著他的胸口,氣息有些不穩,「子宸哥哥,別、別演過頭了,你不是那樣的人……」
「我是啊,小貓咪,那個溫文儒雅的世家公子原本就不是我,」他的視線鎖定她,眸裡的邪氣早已不見,換成了動人的認真,「你得適應這個真正的我……」像是察覺到什麼,他一頓,口氣突然變得極兇惡,「你想要我?行!我這奴才就好好伺候你。」
眨眼間,他已經擁著她到了床上,額頭抵著她的,黑眸凝睇,嘴角徹揚。
她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卻不敢妄動,明知這是演戲,可是她就是無法自在。
他大手一揮,房內燭火頓時滅了,紗帳晃動,但適應黑暗的眼睛,還有從窗外灑進來的月光,都讓她清楚的看到他眸中狡黯的笑意。
「不是有人大聲嚷著她知道很多事,她也看過的,再來呢?」他低聲說。
阮昭芸瞪著他,要她發出那種嗯嗯啊啊的聲音是想都別想,她撇過頭,「我不知道。」
但他卻刻意挪動,讓兩人更為緊貼,她的頭枕在他的胸口,而她豐滿有致的嬌軀也貼著他結實的身體,明明隔著衣裳,但她卻能清楚感覺到兩人的心跳與體溫,下意識的想推開他——「外面有人在監看著,不能讓人失望。」他輕撫著她發燙的臉頰,阻止她的動作。
她暗暗吸吐,緩和自己過於急促的心跳,再緩緩抬頭,望進他那雙在黑暗中仍然魅惑她的灼灼黑眸,「偶爾一點動靜就夠了,我、我想聽聽你在辦的事,在可以讓我知道的範圍,我絕對會守口如瓶。」
她是真的想知道,她前世的記憶有些已變得模糊,但這幾日她努力回想,推敲時間,想讓塵封已久的記憶漸漸被喚醒,因為那些對他很重要。
秦子宸有些洩氣,兩人靠得如此近,他都能感受到她好聞的氣味、體溫,他自認這張面具比他原先的少了點陽剛,但對女人絕對是很有魅惑力,但她的表情卻不沾情慾,眼神如泉水清澈,他收斂身體的騷動,輕聲在她耳邊道來有關大圖錢莊的事,一隻手再技巧性的讓床發出點聲音。
大圖錢莊在各地幾乎都緊挨著一家青樓,都有其用意,不管是拿錢進來存的、還是領了錢的,都會讓錢莊裡的人誘哄著到青樓走一趟,青樓內不僅有酒色也有賭坊,錢花完了,錢莊要領錢或借錢都方便,不少名人或官吏都因而被設計,有的沉迷女色,有的欠下賭債,為了還債不得不替人做事,甚至出賣消息。
也因為這些消息的利潤極高,於是,大圖錢莊的幕後人物食髓知味,進而設計一些更有利可圖的官員——例如兵部的一些機密,對某些想對大金王朝不利的其他外族是很有價值的。
「這些人聽起來都不好對付,但子宸哥哥又是怎麼做到的?我是指籌劃這一切,戴著——」她指指他臉上的人皮面具,「成功接近他們的核心,還沒有引起在何懷疑?」
他以手再碰撞床,發出聲響,也拉扯一下床前紗簾,再輕聲回答,「我們的每一個佈局都是經過精心策劃,你這大小姐所繼承的多家商坊也都是真有其所,『李衛』也真的在那些商坊當大總管,那些令人咋舌的財產全都是真的。」
她明白的點點頭,只是,再回想他先前所說的兵部的事,卻與她前世的記憶兜不太起來,「我可以知道涉入這個案子的官員名字嗎?如果有些跟我爹或真他家人交在過密,我可以示警……好吧,真實我是想知道我的家人有沒有——」
「你的家人沒有涉入,你可以放心,至於其他人——」他提了幾個人,突然笑了,「呼,聽壁腳的人終於走了!」
他隨即坐起身來,看著也急於起身的她毫無眷戀的跟著他下床,不禁緊抿唇。
罷了!頂著一張十歲的稚氣臉龐,對他這麼俊美的人沒太多想法是可以接受的。
他走到圓桌前坐下,重新燃上燭火,再為兩人倒了茶,看著她坐下,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後,陷入沉思。
太奇怪了,那幾個要臣她都聽過,但是依前世記憶,把這些出賣兵部情資者繩之以法的不是別人,就是她的夫婿江維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