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帶著醋味的指責,只是更加證明她是喜歡他的。
試問,誰會沒事去吃路人的飛醋呢?自然是在乎了才會在意。同樣的,自然也是有感覺,才會情不自禁的回應他的吻。
他一直以為,在女人間無往不利的他早已經不會為哪個女人的愛慕而開心,可現在,意識到柯可雅內心真實的情緒,他骨子裡的大男人自尊因此得到滿足,胸口跟著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舒坦。
「柯可雅,做我的女人吧!」
像是接到炸彈似的,柯可雅馬上往外推——
「我才不要。」
與其要跟一堆女人卡時段爭寵,這種搶手貨她不招惹,昧著良心也絕不。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也不願給我一個機會嗎?」
小口微張,美目瞠瞪至極限,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瘋了吧?這個男人是吃錯藥了嗎?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她可是暴力女欸,再說,她很小氣,絕不跟人共享男友,就是一個眼神的覬覦,她也不允許。
她故作冷靜道:「你一定是著涼,腦袋凍壞掉了。」
「柯可雅,你真的很俗啦!」
「你說什麼?誰是俗啦?」
「你、就是你。你明明一直很注意我,明明在意我,卻不敢跨出步伐走向我,就連現在我對你伸出手,你都不敢抓住我,你這樣不是很俗啦嗎?」
「我、我幹麼要抓住你?」真是個莫名其妙兼自我意識過剩的怪男人。
「因為我要,我要你抓住我。」
他走上前,她往後退,突然一腳踩空,眼見就要從這塊大石上掉下去,她嚇得大叫,本能的伸手抓住他——
伸手抱住她的同時,他彎唇一笑,「看,沒那麼難嘛,就像這樣抓住我不是很好嗎?」
柯可雅傻乎乎的看著連抱人都像演偶像劇般帥氣的閻驤……
姑且不說他是國際知名攝影師,她只是一個被封殺的麻豆,台灣只是他的度假勝地,卻是她永遠的根,這傢伙的女伴只怕用十輛卡車都裝不完,她卻是那種連有女人看自己男人一眼都要胃酸過度分泌的小氣女人,他們的手可以這樣一直抓著不鬆開嗎?
那種不確定令她想抽手,而搶先意識到這一點的閻驤可不許,一個使勁,他讓他們靠得更緊,雙手更是緊緊的將她抱住,像是要把她揉進他身體裡似的。
她的每一次掙扎,都只是讓他把她摟得更緊而已。
「好不好?做我的女人。」低啞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訴請求。
「我很小氣,我不想當你無數女人中的一個。」
「那你就當我唯一的一個。」大掌輕輕在她背脊滑動。
甜言蜜語!如果這不是蠱惑,那什麼才是蠱惑?
「……」
「好不好?」這一次他不只問,還低下頭去,魅惑的親吻她敏感的耳朵,吻得她渾身發顫,不住嚶嚀。「回答我,不然我就繼續吻下去,直到你說話為止。」他柔聲威脅。
「別……」須臾,微弱單音從被吻得紅潤的唇瓣間吐出,「好。」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柯可雅有一瞬的傻眼。臣服讓柯可雅覺得自己很不爭氣,懊惱之餘,她牽拖的捶了這個蠱惑她的大妖男一下,而他卻只是哈哈大笑。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激怒她跟他立下賭注,故意把她拐到這種荒郊野外,故意對她施展男人認真專注的魅力,然後順理成章的拐她做他的女人。
真是個無敵邪惡的男人!明知道他的感情忠誠度有待商榷,卻無法不掉入他布下的情網,無法堅定的厭惡他——
「不許笑!」她窘迫抗議。
「好,不笑。」他不笑了,因為他要好好的親吻他的女人。
因著這番折騰,行程毫無意外的持續落後中。
當柯可雅扛著一堆裝備走得兩隻腳都在發抖時,只要抬頭看見前方的他,她就像是吃了定心丸,繼續堅持下去,只要他回頭對她彎了彎唇,她整個人就忘了雙腳的沉重,渾身上下變得輕飄飄的。
閻驤也是,只要回頭知道有個女人就在他身後,前方的山路再崎嶇,他也猶如踏在康莊大道上。
「真的不要我幫你?」
「不要!賭注是賭注,感情是感情。」她很堅持。兩倍的薪資應該要她自己去爭取,而不是因為她應允了他的感情。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固執?」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愛多管閒事?」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不女人?」把握機會撒嬌都不會。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不男人?」挑剔又囉唆。
直到爬到目的地塔關山前,他們會不時坐下來一起喝水休息,在每一次休息之後再繼續喘得像狗一樣前進,他們還會說更多的你/你知不知道……
但,心裡有人的時候,這些微小的生活點滴都將累積成記憶中的最甜美。
第6章(2)
夜幕低垂的高速公路上,寶藍色的休旅車正一路朝台北的方向疾馳而去。
隨著台北的距離越來越近,屬於南橫公路上璀璨的日出、火燒似的落日、蓊鬱的林木、俊秀的山景也就越來越遠。
柯可雅凝視著車窗外,心裡有著濃濃的依戀與不捨……
何時能有再一次的機會,可以像這次盡情的去看、去追、去按下快門、去感受、去捕捉?
想起那樣單純的美好,她忍不住又閉起眼睛,靜靜地回憶著南橫公路上那一幕幕震懾她雙眸的美麗景致。
「累了?」閻驤看了她一眼。
聞聲,她睜開眼睛,偏頭望向開車的閻驤,彎起唇瓣笑著搖搖頭的同時,忍不住又問:「我們什麼時候再像這次一樣去外拍?」
他挑眉,「你確定你還想去?」
不假思索的用力點了下頭,「當然想。」
閻驤詫訝的瞟了她一眼——
這趟南橫塔關山外拍,他原本預計第三天就下山返回台北,最後卻整整延遲了一天才回到停車的進徑橋登山口。
原以為這次外拍多少會嚇到她呢!畢竟這些天她不是跟著他蹲踞在清晨的寒風中苦等日出,就是和他一路拍到太陽下山,伸手不見五指的,以至於無法按原定計畫及時抵達住宿的山屋,不得不冒著黑熊光臨的危險,連著好幾晚都在路旁搭帳篷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