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努力解釋,雙手放在胸前用力地揮了揮,但管家根本聽不進去,依舊用充滿懷疑又曖昧的眼神看著她,令她忍不住再次強調,「真的!」
「既然如此,我立刻為小姐準備一套睡袍到您房間。就不打擾兩位了,請盡早休息。」
管家一轉身退下,燦蔓立刻抬眼瞪瞿蒼弈。明明他幾句話就可以解釋的事,他卻選擇什麼也不說,任由管家誤會他們之間……有過一點什麼。
她難掩惱怒,用警告目光再看他一眼後,便轉身快步走離,直接回到客房。
看著她的背影,瞿蒼弈嘴角緩緩浮出一抹淺笑,胸口感到一陣溫熱,眸光充滿憐惜與溫柔。
這一夜,兩顆逐漸靠近的心,共同守著一個失眠的夜。
天微亮,車窗外細雨綿綿。
燦蔓坐在計程車裡猛打瞌睡,又是半夜一通電話,她就得照總編的意思去做牛做馬。
她閉上雙眼,總編十萬火急要她趕去機場,可到現在她還在猜總編的用意是什麼。
一下車,她快步往機場裡走去,又講了兩、三通電話才確認總編的位置,兩人碰頭時,總編已經站在海關前等她。
「老天爺,你終於來了,我都快上飛機了你知不知道?」MoniKa—看見她,明顯大大鬆了口氣。
燦蔓一走過去,立刻被她緊緊抓住肩膀。「總編?」
「記得我跟你提過的專題特寫獎嗎?」MoniKal話不多說,立刻切入重點。
「當然記得,可是你不是拿下台灣的獎項,怎麼會突然要出國?」
「不只。」MoniKa驕傲地笑開。「前幾天我被紐約新聞獎主辦單位通知入圍,就在剛剛,我又拿到最新通知了,這次是得獎了。還有,我跟你說過紐約雜誌社要我過去的事嗎?」
燦蔓頂著仍昏沉的腦子,困惑地問:「有大概提過,怎麼了嗎?」
「剛才他們也打過來了,要我盡快去一趟,討論聘用的合約事宜。」MoniKa喜上眉梢,整個人興奮得直發抖。
「總編,恭喜你。」聽到這,燦蔓精祌一振,獻上誠心的祝福。
「謝謝。」MoniKa也是滿臉笑意。「我剛剛已經跟老闆講了,會全力栽培你接棒。對了,瞿先生的採訪順利嗎?」
「快完成了,剩下幾個結尾問題,就可以開始著手整理訪談資料,與企業近幾年走向分析。」
「做好這一塊,人物特寫也很重要,尤其當你能拿到別人拿不到的專訪時,對你的專業非常加分。還有,千萬不要搞砸這次採訪,我跳槽的事勢在必行,如果你這裡出包,我的事就會變得相當棘手,你懂吧?」MoniKa快速看了眼時間,判斷還可以多說幾句話,「最後一件事——」
她看向燦蔓的眼神,突然變得非常謹慎。
「小心方依裟,她透過她父親的勢力不斷給我們老闆施壓,這件事還是老闆自己跟我說的。」說著,MoniKa忽然得意的笑了一下,「不過你也知道老闆,他不是笨蛋,不會為了交情毀掉自己的事業。我猜老闆也已決定把位置交給你,因為最近方依裟看我的眼神充滿怨恨。」
燦蔓瞠大雙眼,努力消化總編不斷丟過來的宛如炸彈般的震撼消息。
最後,MoniKa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臨走前,還神秘地附在她耳邊說:「要保重。還有加油,抓牢手中現在的採訪,那會讓你順利坐上總編大位。不過如果你想要坐穩的話,最好開始規畫下一篇絕無僅有的人物專題採訪。」
大雨滂沱,燦蔓一回到瞿宅,立刻嗅出空氣中瀰漫詭譎的氣氛。
「羽小姐,您去哪了?晨跑?」管家滿頭大汗的出現在她面前。
「不,我出去辦事。」她困惑地看著管家,手中還提著剛買回來要送給瞿蒼弈的禮物。
「小姐,大少爺以為您發生了什麼事,外面雨下這麼大,還匆匆忙忙開車出去找您。」管家看見她後露出鬆口氣的表情,隨即像想到什麼,馬上轉頭吩咐,「小陳,你快通知大少爺,說羽小姐回來了,快點!」
一旁被叫小陳的男人點個頭,快速衝進客廳撥電話。
「找我?」燦蔓有點訝異,心頭倏地竄進一絲甜蜜的感動。
瞿蒼弈真的衝出去找她了?
「雖然我們這棟房子設有保全,但外面可沒有,大少爺怕您出去慢跑淋了雨或發生什麼事,顧不得等保全過來便先吩咐司機們出去找您,連他自己隨後也開著車出去找。」管家眉頭皺得死緊,繼續爆料,「小姐,我從沒看過大少爺這麼慌亂過,您真是整慘我家主人了。」
「我有留字條,難道你們都沒有看到?」她就怕這樣,所以才特地留下一張字條,結果還是沒人發現。
「字條?」管家一愣,接著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算了,先不管這些。小姐用過早餐了嗎?」
「還沒。」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就被動的讓管家一路拉往餐廳。
「先吃早餐,大少爺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管家不理她的抗議,連忙吩咐傭人張羅她的早餐。
燦蔓坐在餐桌旁,一邊享用眼前美味又熱騰騰的早餐,一邊望著大片落地窗上蜿蜒滑下的雨滴,心底仍為瞿蒼弈的舉動悸動不已。
第6章(1)
沒多久,一陣轟隆的跑車引擎聲傳來,充滿霸氣地宣告主人歸來。
聽見低吼的引擎聲漸漸平息下來,燦蔓這才發現自己始終不自覺地望著落地窗外,於是趕緊收回視線,專心吃起眼前的餐點。
管家嘴角含著笑意宣佈,「大少爺回來了。」一邊說話,他人連忙快步走出餐廳。
瞿蒼弈砰的一聲推開大門,不顧自己身上被雨淋濕,劈頭便焦急追問:「人呢?」
「正在餐廳。」小陳上前,接過他隨意一扔的車鑰匙。
瞿蒼弈一路未停地跨著大步走進餐廳,直到看見她毫髮無傷坐在椅子上優閒用餐,胸口懸掛的大石才平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