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玩笑,不可能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有多好?」戈仲傑輕撫著她的臉頰,「女人一旦下定決心想要擄獲某個男人,那麼那個男人就絕對逃不掉。」
「你是沒有逃掉。」
「但我希望想擄獲我的那個女人是你。」
「戈仲傑……」
「我可以當辜敏芝是好友、同行,是曾經親密的情人,但我既不愛她,也不想娶她。」明知這麼說很傷人,但是辜敏芝傷他更重。
「但你必須娶她,所以我希望你能當一個好丈夫。」
「很難。」
「還必須當好爸爸。」
「如果真有小孩。」
「你行的!」牛莜如突然給他一個擁抱,眼中泛著淚光。「只要你想,你一定可以做得到。有緣的人不一定有份,說不定有一天,我們會很慶幸我們沒有在一起呢。」
「莜如。」他抱緊了她。
「好好的去扮演你該扮演的角色吧。」
*
黃星怡感覺很彆扭,但是她又不能不走這一遭,因為她怕自己如果再這麼拖下去,不要說面子,她可能連葛奇宏都會失去。
但是站在葛奇宏的家門前許久,若不是他姐姐的小孩在院子裡玩見到了她,跑去叫他過來,她這會搞不好還呆呆站在這裡。
葛奇宏很快的走出來,見到黃星怡,他有些喜出望外,不過他並不再像以前那麼狂熱,那麼死皮賴臉。
「星怡,你怎麼來了?」
「我辭職了。」她很快的說。
「也好。」他的反應是欣喜的,「我就覺得你做那種工作有些浪費時間,你比較適合當老師。」
「老師?」
「而且專教放牛班的學生。」
「為什麼?」
「因為你夠凶、夠狠,絕對可以治得了那些頑童。」葛奇宏半開著玩笑,「你不就是這樣對我的嗎?」
「阿奇……」她為之黯然。
「所以你現在是回來彰化了?」
「對,我台北的房子已經退租,而莜如也要到紐約去了。」黃星怡順便簡單的說了下她表哥、辜敏芝和牛莜如之間的三角關係。
「很久沒和仲傑聯絡,我都不知道發生了這些事。」葛奇宏歎口氣,「過兩天我再找個時間去台北,說不定現在他很需要一個男性朋友的肩膀。」
黃星怡只是笑笑,然後她突然發現一向煙不離手的葛奇宏,這會竟然沒有抽煙,「你的煙……」
「戒了。」
「真戒得了?」
「只要有心,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葛奇宏的這句話有很深遠的意思,他不認為黃星怡聽得懂,但是又矛盾的希望她會知道他的暗示。
而黃星怡當然聽得出來,她不由自主的咬著唇,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著,難道阿奇已經對她死心,打算任她自生自滅,因為他再也無法面對她的拒絕,他已有更好的人選?
「阿奇,我記得你說過一句話。」
「我說過很多話。」
「你說你這輩子非我不娶。」
「但你狠狠的拒絕了我,你要台北的男人啊。」
「不!」她馬上反駁,「我沒有說我要台北的男人,我只是……阿奇,你決定放棄你的堅持了?」
「反正你不要我。」葛奇宏一副已經想開的表情。「感情是不能強求的,我不想逼你,更不想令你痛苦,你說得對,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有水準、有品味。有格調,而我……」
「不是這樣!」她大聲抗議,「你講義氣、重朋友、一諾千金、熱心照顧老弱婦孺,你……阿奇,你沒有什麼不好的。」
「天啊!世界是不是顛倒過來了?」葛奇宏的嘴角有著一抹嘲弄的笑。
「阿奇,你說話要算活。」黃星怡無比認真的看著他。
「什麼話要算活?」
「你得娶我。」她豁出去了。
「但是你……」
「我不准你改變主意。」她十分堅持,且滿臉的愛意。「阿奇,我要嫁給你,我要留在彰化,我要為你生兒育女,我要當你的黃臉婆。」
葛奇宏心中狂喜,覺得好像中了刮刮樂的第一特獎,但他又怕黃星怡是在耍他,就好像她和牛莜如當初捉弄戈仲傑一樣,可是他實在是太震驚了,黃星怡在向他求婚?她要嫁他?
「但我一無是處。」他故意面無表情的說。
「你已經變了。」
「但是阿麗……」
「我會幫她介紹更好的對象。」這時黃星怡突然一臉憂慮和惶恐。「阿奇,你……你沒有對她怎麼樣吧?」
「還沒有。」他幽默的說。
「那就好解決。」黃星怡表現出強烈的佔有慾,而且唯我獨尊,「我們得快點結婚。」
「那麼台北那個渾小子呢?」他問,眉毛一挑。
「早就出局了。」她接著說出那段經過。
「你跟牛莜如還真毒。」
黃星怡笑了笑,不忘追問。「你娶不娶我?」
「但我以前看了那麼多你的白眼、冷眼,受了那麼多你的挖苦,冷嘲熱諷,吃了那麼多你的苦頭、排頭,這要怎麼算啊?」葛奇宏擁住她,笑得賊兮兮的。
「我會用一輩子還你。」她爽快的回答。
「任我折磨、虐待、報復?」
她頭靠著他的肩膀,甜甜的說:「隨便你啦。」
*
婚禮當天一早,辜敏芝搭計程車前往教堂。
途中計程車忽然和一輛超速的卡車相撞,幸好計程車司機反應夠快,在尚未撞上前急忙跌下煞車,但是因為衝擊力不小,計程車的車頭被撞凹了一人片。
可能是驚嚇過度,也可能是頭部受到碰撞,辜敏芝昏了過去,而當她醒來時,人已經在急診室裡。
一身新郎禮服的戈仲傑就在她的身邊、但是他的表請莫測高深,一副等著聽她解釋的模樣。
「我……」她換了摸自己臉,事好沒有傷。
「你沒事了。」他有點冷漠的說。
「我……我知道出了車禍。」
「對,是有個車禍,但是已經沒事了。」
「我的頭有點昏。」
「只是暫時現象。」
辜敏芝低下頭,想看看自己的身上是不是有哪裡受傷,忽然發現她原來的衣服已經被換掉,她穿的是醫院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