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迎春應道:「是啊,我們的新屋子已經蓋好了,還缺一點東西,趁著今天有空,一起到鎮上來採購,把缺的東西補齊,順便訂下喬遷當天酒席要用的菜餚。」
「唷,哪天喬遷?」
「五天後,符公子屆時可別忘了來吃酒。」賈迎春對符景升印象很好,因此開心地邀請他一起過來熱鬧一番。
梅茹仙連忙阻止,「娘,人家符少東家可是大忙人,那天他可能沒空來,別給人家製造困擾。」說真的,除了生意上的交集外,她還真不喜歡跟符景升有什麼往來。
他抽出插在腰間的扇子敲了敲手心,沉思了下,「那天我有空,一定到。」
在他抽出扇子的瞬間,本來藏在腰帶內的灰色小荷包順勢掉下垂在衣袍上。
梅茹仙見了頓時瞪大眼,驚呼道:「符景降,你!」原來這荷包真的是掉在縣城的珍饈閣,被符景升撿了去。
「怎麼了?」三人看向突然一驚一乍的梅茹仙,異口同聲地問著。
看著那荷包,她本來脫口就要討要,可一接收到賈迎春的目光,她馬上閉嘴,這荷包要是被陌生人撿去,當著娘親的面討要回來還沒關係,可娘親本來就對符景升很有好感,最近瞞著她到處幫她相親便是以符景升為標準,這荷包現在掌握在符景升手中,就算娘親知道她是真的遺失,也難保娘親不會藉此故意撮合她跟符景升。
「沒什麼。」她搖頭,連忙指著不遠處朝著他們緩緩而來的牛車,「娘,大林叔他到了,您跟弟弟先把我們買的東西拿到牛車上,我還有關於豆腐乳的事情要提醒符少東家,一下就好。」
「喔,好,那我們先過去。」賈迎春拿走她手上的物品,帶著兒子朝牛車走去。
符景升不解地問:「梅姑娘,豆腐乳出了什麼問題嗎?」
「豆腐乳沒有問題,是我有悶顆。」
「你有問題?」
她見娘親跟弟弟已經走遠,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便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手心向上討要東西,「符公子,東西放在你身上不少天了,該把東西還給我了吧?」
「東西?什麼東西?在下何時拿你的東西了?」
「拾金不味、物歸原主,這兩句話你應該聽過吧?你撿到我的東西難道不該還?」她稍稍提高音量表示自己的不滿,手指點了點他腰帶掛的那衰神荷包,「那荷包是我掉的。」
「荷包?」他抽下腰上掛的荷包看了下,「茹仙姑娘,這荷包是在下的,怎麼會是你的,我想你認錯了。」
瞧他不肯歸還衰神荷包,她登時來了氣,「認錯你個頭,那個就是我的荷包,我自己的東西我還能不認得?就算它燒成了灰我都認得!」
看著她氣呼呼的可愛模樣,符景升將荷包攥在手裡,薄唇微微上挑,「何以證明這荷包是你的?」
她沒好氣地道:「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
他有些無賴地笑問道:「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那你問它一聲看看它回答什麼。」
梅茹仙瞪眼,「你有病啊,誰家的荷包會開口說話?」
「你既然無法讓它開口,我怎麼相信這個荷包是你的?」
可惡啊,不說出荷包上頭的字,他是不會還她的。她氣得咬著銀牙指著荷包道:「這上頭的繡法看起來很普通,可從另一個角度看,可以看到一個衰字。睜開你綠豆大的眼睛,看我說得對不對,若是對了,請你趕緊把荷包還給我。」她說著還故意張大眼睛死瞪著他。
「還真是你的。」不過他可捨不得將這荷包還她。
「廢話,還不快把荷包拿來!」
符景升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還你也成,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親手繡個一樣的荷包來換。」
「你說什麼,荷包是可以隨便交換送人的嗎!」她怒吼。
「我記得南晁國有條律法,撿到失物可以要求酬金。」符景升一點都沒覺得難為情,厚臉皮地提醒著她。
聽他麼說,梅茹仙頭頂瞬間冒出一團白煙,她以前怎麼不知道看起來正直不阿的符景升也有像個痞子的一面!她按捺著脾氣道:「那是指撿到銀子吧!」
「我要求一物換一物,換不換隨便你,我還有事先走了,等你來換。」他將衰神荷包放進自己的衣襟裡,擺擺手走人。
「符景升、符景升!」
不管她怎麼喊,他就是充耳不聞,逕自坐上馬車離去。
看著緩緩消失在眼前的馬車,梅茹仙氣得小臉漲紅,忿忿跺腳。
繡一個一模一樣的荷包給他,她怎麼聽都覺得符景升是另有所圖!
第十二章 新居落成上門賀喜(1)
「少東家,您吩咐小的準備的賀禮已經放在馬車上了,是現在要前往大坑村嗎?」陳掌櫃問道。
符景升闔上帳冊,點點頭,「現在就出發,否則趕不及在酒席開始前到。」頓了頓,他問:「對了,表哥已經在馬車上了吧?」
一想到翟楠生對梅茹仙惡劣的態度,他其實不太想邀請翟楠生,不過翟楠生都開口要一同前去祝賀了,他也不好拒絕,只能同行。
「有人來找表少爺,他先領人回他的院子。」陳掌櫃看他眉頭擰起,抬頭看了眼窗外的日頭,又道:「要不……少東家,小的這就去催催表少爺。」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去。」符景升擺手。
康定縣城珍饈閣後面有一個大院子,裡頭分別有三個小進院,他跟翟楠生各住一個小院子,餘下那較大的院子裡頭住的是陳掌櫃跟小二廚子們。
符景升大步流星地前往翟楠生住的小院,穿過月洞門,才剛繞過迴廊,便聽到翟楠生用的書房中傳出一記暴怒吼聲——
「……人又追丟了,你接了我的生意,卻沒有一件事情辦得好!」
怒吼的人是翟楠生,符景升聽得出他正在氣頭上,這讓符景升感到些許不對勁,下意識放輕腳步悄悄靠近窗邊,屏氣凝神,仔細地聽著屋內兩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