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化真抿著嘴歎了口氣,把臉貼在他的胸瞠上。「別痛了,我回來了。」當她還是柳九時,她隱約察覺他動了情,但她不知道他的情如此地深。
「當我遇見你時,你和柳九的相似,教我以為我快瘋了,可當我瞧見顏麗的畫像時,我寧可瘋了也要你回來,不管是用什麼方法回來都好,都好。」他啞聲呢喃著,輕柔地吻上她的額。
「還說呢,不是要將我沉江?」她哼了聲。
這一點,她會記恨很久很久、「如果那時我來不及救回你,我也不活了。」他的笑聲噙著癲狂。
「唉,別老說這種話。」她往他胸口一拍。「不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他的吻從額頭開始滑落到她的鼻她的頰,落在她的唇上。
「花世澤……」她羞澀的閃避著。「你這是怎麼搞的,你明明就喝了魚湯,怎麼還這麼精神?」
「麻沸散對我是沒用的。」
「為什麼?」
「不曉得,大部分的麻藥、迷藥對我都是無效的。」事實上,當她跟柳十三取藥時,他就有所防備了。她最擅長施針,如果真是身有不適,施針的效果有時會比湯藥快,她不會捨近求遠。
裘化真聽出了弦外之音。「敢問侯爺何時嘗過迷藥?」迷藥分很多種,春藥也屬於迷藥的一種。
花世澤笑睇著她。「我忘了是哪一個妾做的了。」
二話不說,裘化真從他懷裡坐起,只是都還沒坐穩,隨即又被他扯進懷裡。「放開!去找你的小妾!」忘了哪一個妾……數目眾多到想不起來不成?混蛋!
「化真,後院的小妾全都是朝中官員送的,我刻意留下的。」
「嗯,以備不時之需嘛。」她懂!
瞧她笑得猙獰,他不禁低低笑開。「不都說了迷藥對我沒效,後院那些是我拿來反監控官員的,我完全沒沾染過。」
「天曉得呢?」空口無憑啊,侯爺。
「一想到那些女人的主子,可能就是殺害你的兇手之一,殺戮的念頭就起,怎可能沾染。」
瞧他那瞬間森冷噬血的神情,裘化真頓時無語,不禁懷疑柳芫對她說的可能是真的。「那麼……柳芙呢?聽說她眼形和我很像。」
「哪裡像了?」他嗤了聲。「你沒了時,我進你的小院落,想瞧瞧你在什麼地方長太,卻瞧見你把沒吃完的糖葫蘆和炸湯圓都用布仔細包著擱在匣子裡……」
裘化真沒料到他話題一轉竟轉到自個兒身上,教她想起梳妝台的抽屜裡,放的竟全都是從她屋裡拿來的。「我就是窮酸,想留個紀念都不成麼?」那是她頭一次上街,頭一次嘗的外食,頭一次有人牽著她的手,彷彿能帶著她到天涯海角,全都是她最寶貴的記憶。
噘嘴睨她一眼,卻見他神色有些恍惚,像是陷入當時的氛圍,一臉苦澀笑著說:「所以,我把你的紀念都帶回侯府,只是要離開時,遇見了柳芙,她那諂媚可憎的笑,我至今還忘不了,不知怎地,一見她我就聯想到柳昭儀,懷疑起柳昭儀,所以我便差人作媒,為的是將她擺在侯府裡,為的是看她是否和柳昭儀有所聯繫。」
她愣了下,沒想到他也懷疑到柳葳頭上。「結果呢?」
「我差人盯著,倒是沒什麼大事,橫豎就留著,直到沒有利用價值。」
「所以她現在沒有利用價值了?」
「沒殺她,是我竭盡所能地克制自己了。」他不敢想像,他要是再晚半刻回來,是不是又要再一次面臨天人永隔,一思及此,他就想親手血刃柳芙,要不是看在柳院使的分上,他絕不會輕饒的。
裘化真貼靠在他的胸瞠上。「算了吧,休了她就夠了。」那般心高氣傲的柳芙被休,對她而言已是最大的羞辱了。
「你不恨?」
「只要別再見她就好。」她不是什麼聖人,恨意自然有,但很著又能有什麼用?倒不如不相見就好。
「我沒沾染過她,甚至不曾與她同處一室。」
「連洞房都碰?」瞧他搖了搖頭,她不禁道:「你娶她,根本是在羞辱她吧。」
「她欺你,我不能欺她?我已經夠忍讓了。」
「所以你很愛我?」瞧他面露戾氣,她撒嬌般地窩在他懷裡。
「嗯,很愛很愛。」
裘化真小臉紅到不能再紅。明明是她起的頭,為什麼搞得自己這般難為情?為什麼他可以回答得臉不紅氣不喘?
「五月時,要不要陪我賞苟藥?」
「什麼顏色?」想起柳芫說主屋後院栽種了一大片的芍葯,她不禁興沖沖的問。
「不知道。」
「……去年沒開嗎?」
「不知道。」
「侯爺,你一問三不知,你怎麼確定今年芍葯一定會開?」不會是耍她的吧。
「你在,芍葯怎能不開。」他輕柔地摟著她。「你在,芍葯才美。」
甜言蜜語……裘化真懷疑這才是他的本性,抑或者為了留下她,他果真的使出渾身解數了。
「你為何不問那晚發生仕麼事?」她感覺身下的人頓時僵硬了。
「……別說。」他沙啞的央求著。
裘化真這才知道,原來對於那一晚,害怕的人不只她,哪怕她現在人完好的在他面前,他也寧可不要知那晚的始末。
「其實,我也記不太請楚,好像發現了什麼,可是醒來後卻記不得了。」她只記得柳葳那歹毒要置她於死地的眼神。
「那些都不重要,忘了吧。」
「後宮狀況如何?」
「很好。」
「侯爺,你騙人的功夫不夠頂尖。」人在撒謊時,神情會有些微的波動,她是此術的個中好手,他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他撒謊。
「後宮如何皆與你無關,你只要待在侯府裡就好。」
唉,那就是後宮出事了。算了,他都說與她無關了,她也懶得追問。
「現在,你只要想著我就好。」他輕捧起她的小臉。
她噙笑與他對視。「侯爺,你覺得柳九美,還是我比較美?」
「都美,只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