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甜糖給您甜甜嘴。」
「不要了。」
「不要?」
一向怕苦的公主居然在喝下那一碗比黃連還苦的湯藥後,不吃甜嘴的糖,這是不曾有過的事。
錦紅盯著那糖,讓下面的人收了起來。
「公主……」
「本宮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出去吧。」
無力的躺回枕堆裡,眼眸看著窗外掛在槍上的鸚鵡鳥籠:心思卻輾轉於那個靜靜站立,輕輕淺笑,始終如一的男子。
鳳鳴當真不喜歡她嗎?可他也沒說討厭她啊,他總是啥著若有似無的淺笑,但在出事時還記得護著她,這不是喜歡嗎?莫非這一切都只是她的想像?
百轉千回,千回百轉,就是想不出所以然來。渾渾噩噩半個月,佑帝的詔書打破了這一切。
幾個月後,工匠日夜趕工的公主府落成了。
這天,是黃歷上的吉日。
公主府中,笙蕭繞樑,絲竹喜樂在整座府邸鼓噪,紅色喜綢自皇宮直入公主府門前,高掛的大紅喜燈也綿延了好幾條長街。
前來道賀吃喜酒的人絡繹不絕,推杯換盞,美食醇酒如水流般送上桌。
這場婚禮,最令人矚目的就是公主的陪嫁品,清冊中多少奇珍異寶,多少希罕貴重初品,琳琅滿目,光是裝箱的一共就有一百六十六箱,裡頭璀璨華麗,令人目不暇給。
喜房裡,霜不曉默默坐在床沿,透過喜柏,她只能看見自己鮮亮的紅色喜服還有腳下踩的腳墩。
「公主,別緊張,喜裙都教您揉皺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放輕鬆,駙馬爺馬上就進來陪您了。」也一身喜氣打扮的錦紅看著晝亮的喜燭,替霜不曉撫平裙子上的皺摺,整了整蓋頭,安慰她膽怯又欣喜的心。
她正說著,開門聲霍然響起。
「奴婢恭喜駙馬爺與公主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錦紅行了禮。
「嗯。」一身鮮亮喜服的鳳鳴無視她的恭賀聲,手一揚要她退下。
錦紅垂首,退出喜房,關上了門。
屋子裡靜了下來,房裡只剩下新人和蹦出花火來的紅燭。
霜不曉感覺到他慢慢走近自己,那身亮紅在燭光下顯得非常奢侈又顯眼。
鳳鳴不得不承認自己是驚艷的,金絲霞帔曳地飄逸,大紅絲織錦襯得她白瓷般的手更為嬌美,萬千瓔珞在華燈下閃煉,顯得華美無雙。
就在這一瞬間,她的紅柏被掀起,霜不曉抬起嫣紅如醉的小瞼蛋,迎向他冷靜的目光。
輝煌的光亮裡,她只見鳳鳴並無太大酒氣,神智清明,兩道劍眉飛挑,雙眼如黑潭,薄唇微抿,明明是個好看的男人,為什麼總透著一股陰沉?
這婚,他結得不高興嗎?
鳳鳴的表情讓她揚起的笑顏凝在唇邊。
他的目光如冰,透著冬日裡會凍徹人心肺的那種冷。
在今晚以前,她想過千百種他的神情,卻沒有一種是現在這樣的。
他又動手將她頭上的鳳冠拿下,烏雲秀髮如瀑布般的流瀉而下,萬縷青絲,美得不可方物。
「你如願以償了吧。」他笑也不笑,聲音冷極了。
「你看起來並不高興。」她囁嚅看著他的神情,揣測著他的心思。
她隱約知道他並不喜歡自己,可應該不至於討厭,以她尊貴的公主身份委身於他,他應是高興都來不及,不是嗎?
「我不喜歡被人逼著就範,當質子是這樣,婚姻大事也是這樣,既然你這麼不擇手段的要擁有這段婚姻,我就成全你,可是將來會怎樣,我不能保證。」
起初,她有些聽不懂他的話,待她慢慢將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反芻,臉蛋上的微笑幾乎要維持不住。
這像是一個夫婿在洞房花燭夜對新婚妻子說的話嗎?
難道真是自己太天真,以為他性子偏冷、不善言辭,只要自己主動些,感情的事可以慢慢培養……可現下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這就是她費盡心思得來的結果?
「婚姻是關起門來的事,就你跟我,跟國家大事一比完全是兩回事,我知道你的天賦才能都不是一般人能比肩的,你忍辱在始國當質子是委屈了你,不過,如今你身份不同,可以榮耀你的國家,這樣不好嗎?」
來日方長,或許他今天成為她的駙馬是有幾分勉強和負氣,但是,她有自信能讓他感覺到她的真心誠意,在不久的將來,他會明白她對這份感情有多麼的認真!
「榮耀我的國家,你真敢說!」鳳鳴感到不齒。
兩人眸光交會,零時,霜不曉堅強的告訴自己,心裡越是捉摸不透他的想法,越要冷靜。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今晚我會讓你如願以償的!」
聞言,霜不曉心裡一陣莫名的激盪,小鹿亂撞。
她明白他所指何事,出閣前,母妃再三耳提面命,對她交代了許多閨房的情事。
她也不算是一無所知的。
鳳鳴將她按倒在鴛鴦戲水錦被上的喜床,人,覆了上去。
第4章(1)
霜不曉有一瞬間是不知所措的。
怎麼說這情況都是第一遭。
身子被他壓著,那奇異的感覺讓她選擇皎住紅唇抑止自己的驚慌,然而慌亂的眼神不知道該往哪裡看,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反應,只感覺身上的紅棠被他解開,錦繡抹衣也在他的手指撩撥下被卸下,春光乍現。
她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兒般全身赤裡的躺著,想遮掩,雙臂卻已經被他高舉,箝制在頭頂。
他俯身,衣服脫也沒脫。
從鳳鳴森冷的眼光中,霜不曉看得出來,他只是在完成該做的事,他是她的夫君,有義務在今夜完成周公之禮。
對於他的碰觸,霜不曉感覺不到愉悅,她渴望的是他溫柔的擁抱,真心的親吻,不是存著應付心態。
但事實顯然跟她想要的背道而馳。
她的雙腿被撐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她睜大眼,感覺一股陌生又熱的灼燙挺進了她的最後防線,直到深處。
她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喊痛,他蠻橫的侵略,不僅沒有半點濃情密意,一次次粗暴的進犯,讓她感到憤怒,也讓她羞恥的以為自己是不被尊重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