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其中一碗飯和一隻小碗擱到他前面,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地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然後開始盛湯、挾菜、吃飯,一句話也沒有說,好像她右手邊沒有坐著唐暖,只是她一個人在吃飯而已。
唐暖的厚臉皮不是才練成一朝一夕的了,所以他一點愧疚、一點不好意思也沒有地把自己的小碗推到她面前,「今天晚上是番茄肉片湯呀,這道湯是我最愛喝的湯了。」
一個代表憤怒的井字浮上關昕的額際,「你是沒有手還是怎麼樣,連盛個湯你也要我給你盛?」話雖說得難聽,但是被勞役許久的身體卻是反射性地給他盛了滿滿的一碗湯,裡頭還有很多很多他喜歡吃的番茄。
得償所願的他馬上閉嘴,不再試圖得寸進尺再去撩撥她的憤怒值。
席間,除了阿金打盹時呼嚕呼嚕的聲音,以及進食時碗筷觸碰的聲響外,兩人都不發一語,保持食不言的最高標準。
因為氣憤,今晚的梅菜蒸肉餅格外的好吃,關昕配著飯就吃了一大碗飯,吃得肚子都有點撐著了。她癱在沙發上,揉著有點不舒服的肚子,暗自祈求那個不長眼的傢伙不要在這個時候吵她。
一杯溫水還有一粒藥丸送到自己的手邊,她抬起眼看向那個已經洗好碗的傢伙,「幹嘛?」因為不舒服,所以她的語氣是十分的不客氣。
「不是吃撐了嗎,這是腸胃藥。」被質疑好意的他一點生氣感覺也沒有,逕自把水跟藥放到她的手裡,親眼看著她把藥吞下了,才接過杯子放到茶几上。
藥效沒有發揮得那麼快,關昕繼續半躺在沙發上裝屍體,反正這沙發她都已經躺過那麼多遍,早就熟悉了。
只是沒想到自己躺著躺著,那個殺千刀的男人卻突然坐到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拉到他的身上。
她掙扎著,「放開!」
他充耳不聞,一隻手掌覆到她的胃部位置,輕輕地揉起來。不像她的指頭在碰過水後就會變得冰冷,他的掌心還是熱烘烘的,貼在她胃部輕揉時,似乎真的可以讓她的胃好過點。
為了自己著想,所以她停止了掙扎。腹部暖暖的,那感覺真的挺舒服的,簡直快要像阿金那樣呼嚕出聲了。
唐暖好笑地看著她,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像這樣乖乖的,被馴服似的依偎著他。這樣毫無防備、半點利爪也沒有露出來的可愛模樣,就只有他一個人見過而已。
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他渾身都些燥熱起來。大掌趁著她沒有防備,悄悄地探入她的衣底,直接與她肌膚相貼。
異樣的感覺讓她詫異地瞪開眼,卻迎上一雙幽暗的眼眸。她呼吸一窒,連忙翻身而起,卻被他一手壓在小腹上,另一手壓在她的胸前。
關昕整個人被唐暖禁錮在懷裡,那曖昧的姿勢,讓她不由得屏息以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她應該推開他,直接賞他一記巴掌,但是她的心卻狂亂地跳動著,暗暗地期待。期待些什麼,她也不敢去想,只覺得那會徹底地顛覆現在她與唐暖之間的關係。
雙頰,甚至渾身都開始發燙髮熱起來,她輕咬著唇,看著他逐漸靠近的臉,眼睫不自覺地輕輕垂下,遮去烏亮的眼瞳。她甚至已經可以感覺到屬於他的呼吸、屬於他的氣息,胸前以及小腹上的掌心,那炙熱的溫度幾乎快要把她整個燙傷。
怦怦。
心跳越來越快。
怦怦。
身體越來越燙。
怦怦。
似乎有些什麼事,注定要在這個晚上發生……
又或者,有些什麼事情,注定要在這個晚上被破壞。
一聲慘絕人寰、悲慟得彷彿被閹割的貓叫聲,將沙發上旖旎的氣氛打碎,兩人都被這聲叫聲嚇到,關昕更是差一點整個彈起,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反應,她羞窘得簡直想找個洞穴把自己埋起來,再也不見人。那些羞煞人的反應,教她再也不能留在這裡。
將鉗制住自己的兩隻手撥開,因為對方沒有強行留下她,所以她輕而易舉地就離開了那張沙發,以及……唐暖。
想上前把阿金一併帶走,但是唐暖卻比她快一步的將阿金抱起。她看著那個一臉不肯放手的男人,再次咬了咬唇,內心天人交戰。
就在她發愁得不知怎麼辦才好時,唐暖終於肯大發慈悲地放過她,將阿金還給她。
抱著阿金,她連一聲招呼也沒敢打地直接回到自己家裡,把大門關上後,她抱著阿金直接癱坐在地上。
「關昕,你發什麼神經病,就不怕那個人又嘲笑你在發花癡是不是!」把臉埋在阿金軟軟的肚子上,她低吼出聲。
而不知道自己破壞什麼事的阿金一頭霧水地看著主人,然後在她低吼時,很配合地喵了一聲,算是回應了關昕。只不過這一聲簡短而直接的回應,就好像在回答關昕「是」一樣,讓她整個人欲哭無淚極了。
她就知道,要離唐暖遠一點!
第2章(1)
接下來幾天,關昕有意無意地躲著唐暖,所以唐暖不管是在學校,又或者是在住處附近,都沒有遇見過關昕。
這讓他十分不悅。
如果不是被阿金打斷,那天晚上他就已經吻了下去,如此一來,他就可以讓她直接面對他的感情。
就連他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將這個他從未放過上心的小丫頭牢牢地記在心裡。他只記得那一年的夏天,自己在她的背後說了一堆帶有一點點瞧不起她的渾話,然後她突然就出現在自己面前,說她只喜歡勤奮又有上進心的男生。
那一瞬間,他真的生氣了。他曾經混過,而且還混得很徹底。他沒有大哥的優秀,又沒有小妹的天分,只有著一張長得還算不錯的臉皮,在兄妹三人的比較中,他總是處於下方。
年少氣盛的他聽不過去,表面上裝得這些比較很無聊,他一點都不介意、不在乎,但實際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是多麼的介意、多麼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