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心平氣和的回答她。他今天能在商場上混出名堂,自然有他過人的勇氣和耐力,沒有他辦不到的事。「你先到餐桌上等,可以打開電視或看看報,弄好了我給你送去。」
「好吧!」她轉身。
「對了!你要什麼樣的咖啡?」他有先見之明的先問道,免得又必須再受一次氣。
「我奶精和糖都要,如果可能,滴幾滴檸檬汁好嗎?」她笑著回答他,渾身上下散發著青春及活力,令他一陣心動,她也許不夠世故、不夠成熟,但絕對有能力虜獲任何一個男人的心。
她一離開廚房,他就孤軍奮戰那五分熟的荷包蛋,只見一個又一個失敗的蛋,他愈來愈喪氣,居然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事上,不過即使傳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關上爐火,他放棄了,他真的投降了。總有必須承認失敗的時候。
心情沉重的來到她的面前。
何逸舒擱下手中的報紙,帶著意料之中的笑容看著他,但她也頗知分寸的沒有出言取笑。
「我帶你到外面去吃,順便四處逛逛、看看的,買些你會用到的東西!」他有點感激她的沉默,否則被她一譏笑,他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去換件衣服,我等你!」
「換衣服!?」她怪叫一聲!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的T恤和短褲。「我幹嘛換衣服!?又不是要去參加宴會,舒服、方便就好!套雙涼鞋就可以啦,我不要換!」
宋偉傑聳聳肩,她現在這打扮哪像已經成年的女孩,而且他也不要其他男人看到她迷人的大腿,這種莫名的嫉妒心理,使他不禁一驚,他真的已經在乎她、想獨享她了嗎?不!他不在乎!他強迫自己接受這點。
「好吧!隨便你!」
「宋大哥!」她看著他,一臉的遲疑。「我們也不要出去逛太久好嗎?吃個飯,看場電影,然後回來休息,我還是覺得很累的!」
「可以!隨便你想怎樣,我只是想帶你熟悉一下附近的環境,因為平常我花在公司、生意上的時間很多,所以不會有太多的時間給你。」他和氣的看著她,露出個淺淺的笑。「我有個已經結婚在教書的妹妹,除非等媽媽從日本回來,否則大半的時間你必須能照顧好自己。」他故意的停了下,總算逮到了個機會。「你能照顧好你自己吧!」
何逸舒瞪著他,誰說女人好戰!?照她看男人也喜歡挑起戰端。不過她現在可沒有吵架的情緒,她餓壞了!肚子餓時,她就沒有任何的情緒。
「你大可以放心!我也沒打算在台灣找個保姆,所以你去忙你的好了。」她隨口說道。
他有點驚訝於她的淡然,這個小魔女怎麼了了!
「宋大哥!我們可以走了吧,我餓暈了!」
宋偉傑忍不住笑意,原來這小鬼餓了。
「走吧!」
午飯是在一家披薩店打發的,看著她大快朵頤的快樂神情,宋偉傑忍不住的搖頭,他實在吃不來這些東西,但又不能不順她的意,否則又來場冷戰的,他可會真的崩潰。看她喝下了一杯一杯的可樂,吃下一塊又一塊的披薩,她怎會還如此的嬌小、柔弱?
「你怎麼不吃呢?」何逸舒見他靜坐著看她,訝異的問著。「很好吃,錯過了可惜!」
「你吃吧。我向來對這些洋玩意沒胃口,寧可去吃一碗香噴噴、熱辣辣的牛肉麵。」他淡淡的說著。「何阿姨從來不弄中國菜嗎?」
「不是我媽媽不弄。」她抹了下嘴,神情就像個小女孩般,那麼的不做作,不嬌矜。「我在學校或和朋友出去,都是吃漢堡、牛排,披薩這些的,已經養成了習慣。媽媽弄中國菜時只有爸爸捧場,久了她也意興闌珊,所以在家裡很少吃到中國菜,除非有來自台灣的親戚或朋友,否則我們都是吃簡單的速食,方便嘛!」
宋偉傑心情極好的聽她訴說,她不發脾氣,不整他冤枉時真是個可愛的女孩,聲音輕柔又帶點稚氣,似乎從未碰到過挫折或磨難,真是令他羨慕,他實在已經遺忘了他十八歲時的心境和理想。
「吃飽了嗎?你不是想看電影?」他看了下表,「快點!還來得及看兩點半的那場!」
「好啊!」她擦了擦手。「我們看恐怖片好不好?」她徵詢著他的同意。「宋大哥?!」
他喜歡極了她叫他宋大哥時的腔調,甜得令他說不出任何拒絕或會使她不高興的話!這小鬼八成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
「可以!只要你不會嚇得滿場尖叫或吵著出來!尤其不要被嚇哭。我曾帶過我那侄子去看了場殭屍片,結果他鬧得我不得不中途帶他離場,否則我怕旁邊的觀眾會拿罐子丟我們!」他笑著回憶道。
「不會的!」她向他保證道。
*
宋偉傑早應該相信永遠不要去相信一個女人的保證,尤其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鬼的保證!看著身邊淚眼汪汪的她。
「我早就說過了!你既然沒有那個膽子又何必非逞強看那種片?」他忍不住的責備道,「在戲院裡又尖叫又哭的,看到一半還非出來不可!你知不知道這有多丟臉?!你人都要縮到椅子下了!」
「我又不知道會那麼噁心、恐怖的!」她也朝他叫著,「看那個『變蠅人』剝他的指甲和吐出那些水時,我那些披薩都要跟著吐出來了!我能不叫嗎?我還要勉強自己看下法嗎?你要我在戲院裡吐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恐怖片就愛賣弄那些噱頭!你有被虐待狂你知不知道?!」明知道不該再和她計較,反正也已經出了戲院,但是他就是氣不過她一副死不認錯的倔強。「你是自找的你知道嗎?」
何逸舒的頭都氣痛了,他怎麼可以這麼的不知體諒、這麼的不知安慰,難道他不知道她現在有多難過,覺得有多噁心嗎?尤其電影中的恐怖畫面,一再的在她的眼前浮現,他怎可如此的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