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慕香沒有公休日,怎麼忽然就公休?
唉,真的是太不巧了,她好想跟於若佳說鍾航、說翔翔的事,現在非但沒有傾吐的對象,還得去別處覓食。
鍾航那邊依然沒消息,她往最壞的地方想,大媽看到翔翔崩潰了,鍾航的母親也對翔翔的出現暴跳如雷,鍾珂的母親同樣排斥翔翔,還有四房,她也一樣無法接受翔翔,她們全體決定要把翔翔送去育幼院,而且是山上的育幼院,讓鍾董事長再也找不到他……
手機響了,她鬆了口氣,一定是鍾航打來的,他知道她有多擔心翔翔,答應會第一時間告訴他結論……
然而,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讓她失望不已,不是鍾航,是郭蔓君。
她一接聽電話,就發現蔓君那邊很吵。
「你到底在哪裡啊?怎麼還不來?知道我等多久了嗎?拜託∼你知道我的心情嗎?」蔓君含糊不清地在電話那一頭低吼。
陶陶很無言,她根本沒和蔓君約好。「你喝醉了?」
「我沒有醉!」又是一聲吼。「我等你等了六個小時!整整六個小時!你當我是瘋子嗎?」
陶陶歎了口氣。「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蔓君的酒品超爛,每次醉了就這樣,到處亂打電話亂鬧,接到她電話的人都是先掛了再說,反正她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打給誰。
饒是如此,蔓君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能置之不理。
「還問?你還問?你的心是黑色的嗎?跟你說在波堤不知道嗎?!我等了六小時!」蔓君使勁大吼。
再講下去沒完沒了,她趕緊把電話掛了,叫了出租車直奔蔓君常去的夜店——波堤舞棧。
第5章(2)
陶陶到的時候,看到蔓君拿著手機在吼,不知道又打給誰了,她連忙過去,搶下手機。
蔓君一看到她,開心的大笑,張開雙臂擁抱她。「陶陶!我最好的朋友!你怎麼來了?」
「你說呢?」跟喝醉的人有理也講不清,陶陶也不講了,扶著她離開,蔓君整個人掛在她身上,兩人上了出租車。
「我不能回家……」蔓君一直瘋瘋癲癲的一再重複說:「你知道吧,我爸會被我氣瘋,我回去的話,我爸會氣瘋……」
「你還知道啊?」陶陶無奈的問:「看來你也沒有很醉,那現在要去哪裡?」
她猶豫要不要帶她去公寓,蔓君還不知道她獨立的事,而且這女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半夜起來要是把公寓裡那些精緻的擺飾亂砸一通,她真會昏倒,那都是她姑姑留給她的。
「去小雅那裡吧……」蔓君眼睛快閉上了。
小雅是蔓君的朋友,在摩鐵上夜班,蔓君常去那裡過夜。
既然蔓君有去處,陶陶就跟司機講了大約位置,那間摩鐵在西門町,不難找,她也送過換洗衣物去那裡給蔓君。
這樣也好,有小雅在,她比較放心。
把不省人事的蔓君交給小雅之後,鍾航終於來電了。
她急問:「怎麼樣了?情況怎麼樣?」
「見面再說。」鍾航問她,「你在哪裡?在公寓嗎?」
「我在一間汽車旅館的門口……」怕他誤會,她連忙說明,「剛送朋友過來,她喝醉了,家裡有長輩,不好回去,要在旅館過夜,就是你見過的郭蔓君。」
「我正要回公寓,我順道過去接你。」
她把地址告訴鍾航,半小時後就看到鍾航的車緩緩駛近。
她上了車,習慣性的往後看,翔翔不在那裡,讓她莫名的空虛。
「你看起來很累,如果不想說話的話,就明天再告訴我好了。」她是很想知道結果沒錯,但他的模樣實在太疲憊了,不知道今晚死了多少細胞,想必對她敘述又要耗費一番心神。
「十分鐘後再跟你說,現在腦袋一團混亂。」鍾航苦笑一記。
「好。」她安靜的等待他開口。
鍾航並沒有把車開回家,而是開去了河濱公園,她猜想他是悶壞了,想透透氣吧!
他把車停下來,未熄火,時間不算太晚,四周還有些車跟他們一樣,是來看河岸夜景的。
鍾航稍微把座椅往後退,又微微傾斜座椅,讓空間寬敞些,跟著轉動頸子,舒展筋骨,關節還發出了聲音。
看他好像經歷了世界大戰回來,她有些不安地問:「結果是不是不太好?翔翔他……」
鍾航悶悶地說:「結論是——翔翔暫時跟大媽住。」
「太好了。」陶陶轉憂為喜,總算鬆了口氣。
他蹙著眉心。「家裡人多,可以幫忙照料,大媽明天就會派人找專業的保母到家裡負責照顧翔翔,因為她前陣子才開刀,體力上無法負荷照顧一個小嬰兒。」
「大媽肯接受翔翔真的太好了。」陶陶觀察著他的臉色,遲疑地問:「可是你怎麼好像不太高興?有什麼事嗎?」
鍾航咬著牙道:「因為鍾董事長忽然說不確定翔翔是不是他的孩子,讓我很火大。」
陶陶錯愕極了。「怎麼會這樣?董事長為什麼會講那種話?不是他把翔翔丟給你,還要你保密的嗎?怎麼事到臨頭才說不知翔翔是不是他的孩子?」
「因為是在大媽面前打給他的,他大概怕大媽一氣之下會要離婚吧,所以就口不擇言。」鍾航嘲諷道。
陶陶這才明白鍾珂為什麼老是說鍾董事長是個還沒長大的老頑童了,都快六十歲的人了,竟然對自己的親骨肉這麼兒戲,一下承認,一下否認,太不負責任了。
她急問:「那後來呢?董事長不確定血緣,大媽還肯讓翔翔住下去嗎?」
鍾航沒好氣地說:「就因為他不肯爽快承認,鍾珂的母親也鬧了起來,堅持翔翔不能進門,要做親子鑒定。」
陶陶睜大眼睛。「鍾珂的母親也在?」
他點點頭。「今天碰巧是她們『姊妹』每個月聚一次的日子,四房都在,包括孩子們,只有鍾珂缺席了。」
陶陶緊張了。「那你母親……」
鍾航挑了下眉。「她還算冷靜,只強調要弄清楚血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