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消化不良。」
「好嘛好嘛,我笑,我笑就是了。」呂靜冠勉強扯了下嘴角。
真醜!伍默磊在心裡偷偷嘲笑了一句。
很快的,牛排送上來了,而美食果然會讓人心情變好,就見呂靜冠吃了幾口之後,笑得像一朵盛開的小花。
「好好吃哦,一定很貴吧。」
見她眉開眼笑的,他也有了吃飯的好心情,他拿起刀叉,很斯文地一口一口慢慢吃著,不像她,像是餓了好幾頓似的,塞得臉頰鼓鼓的。
「下次換我請客,但不能超過一千塊哦。」他是建設公司的總經理,而她只是個小小的保險業務員,以薪水的比例來說,她算是超級有誠意了。
伍默磊不由得想著,一客牛排就能換得她的笑容與笑語,非常物超所值,不是嗎?而且他開始有一點瞭解奶奶為什麼這麼喜歡她了。
「我最近比較忙,沒空去看丁奶奶,丁奶奶的身心應該都很健康吧?春節快到了,丁奶奶一定有很多年貨要買,我看我還是打電話和丁奶奶約一下時間好了,我去幫忙提菜,我跟你報備過了,不要又說我居心叵測哦。」
伍默磊覺得她真是個天生做業務員的料,一個人唱獨角戲還能唱得如此不亦樂乎。
「是說,你什麼時候有空讓我回請?春節之前我們應該都會很忙,等春節過後好不好?你春節會不會在丁奶奶家,我去拜年好了,丁奶奶一定會包紅包給我,你勒?反正你年終獎金一定很多,就分我一點吧,你也知道小資女的荷包總是扁扁的,很刻苦的。」
呂靜冠說的有些是真心話、有些是玩笑話,因為她知道她若是不說話,這一餐一定會吃得很悶,而他又說他不想消化不良,她總不能像個花癡一樣,一直對著他傻笑吧。
突地,她的手機響起。「抱歉,我接一下電話。」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接聽,「雅馨姊,什麼事……好,我馬上到醫院看陳奶奶,嗯,有什麼狀況我再向你報告……好,雅馨姊再見。」
又是那個妖女!伍默磊放下刀叉,忍不住心頭冒火。
「默磊,不好意思哦,陳奶奶又身體不舒服住院了,我得趕過去看她。」語畢,呂靜冠拿起紙巾擦拭嘴巴,匆匆背起戰鬥背包。「拜!」
他憤憤的吐了口鳥氣,不得不說,第一次被人丟包的感覺真不舒服。
沒心情再吃午餐,他抓起桌上的帳單準備結帳離開,不料,一個俏人兒不請自來,坐在呂靜冠剛剛坐的位子上。
「默磊。」姚琮浩的老婆范紫喻甜甜的笑喊。
她今年二十七歲,身高號稱一六ま,是個千金小姐,認識她的人都說她簡直就小林志玲。
她早上接到朋友的電話約她吃午餐,她想,既然要出門,就順便到公司探老公的班,於是便和朋友約在這間離寰宇最近的西餐廳用餐。
伍默磊一走進來時她就看見他了,她本來想過來和他打聲招呼,卻發現他不是一個人來,所以她暗中觀察他和他的女伴,順便等著接收待會兒服務生要送來的甜點。
一聽見她甜死人的聲音,伍默磊一如以往,暗暗打個了冷顫,感覺更不舒服了,而他心裡明白,既然被她逮到他和女人共進午餐,她就不可能輕易放過他,於是他放下帳單,非常無奈的接受她接下來的疲勞轟炸。
「那個漂亮小姐是誰?」范紫喻很八卦的切入核心。
「一個剛認識的朋友。」他老實回答,雖然這段友情不是出自他的意願,但……唉!
「女朋友?」
「不是。」
「不是嗎?」她不相信。「你對她那麼好。」
伍默磊立刻脫口反駿道:「我哪有對她好?」
「哪沒有?我看她一直在跟你說話,可是你都沒有不耐煩。」不像他每次一看到她就調頭走人,連一句話都不想聽她多說。
「那是因為她剛剛……」伍默磊突然想到愈解釋只怕會讓情況變得愈糟糕,他馬上閉嘴了。
「因為她剛剛怎樣?」
「沒事,我還要上班……」
「你敢走?」范紫喻拿出手機威脅道:「你如果不乖乖留下來滿足我的好奇心,相不相信我現在就打電話給琮浩,告訴他你蹺班和美女幽會。」此刻已過了午休時間,她說他蹺班也沒錯。
幽會?伍默磊聽了臉色差點變成綠的。「你到底想怎樣?」她就是這麼番、這麼盧,所以他才會一見到她就想逃,所以她邀他去姚家守歲,他才會拒絕得這麼果決。
「她是誰?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伍默磊突然覺得這個問題好難回答,「紫喻,我老實告訴你,我跟她真的很不熟,你根本沒有認識她的必要。」
范紫喻順著他的語意推敲道:「她只是一個不重要的過客?」「至少我是這麼認為。」呂靜冠今天是有事特地來找他,但她沒有把事情說出來,所以他猜想她應該會再來找他,但他無意替她解決她的疑難雜症。
她卻有不一樣的想法。「要我說,這是你第一次把一個女人放在心上。」不管是好是壞,他會這樣強調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可見她之於他並非毫無意義,說不定他已悄悄對她動了心而不自知呢……想到這裡,她心裡一陣竊笑。
真會扯!她和他果然難以溝通。「走了。」伍默磊抓起帳單,速速遠離她的魔爪,免得被她折磨死。
范紫喻不留人也不追人,她好整以暇的吃著服務生終於送上來的甜點,愉快的想著,雖然看起來很不像、聽起來也很不像,但誰敢說這不是愛情已經來了的預兆呢?
再過幾天就要放年假了,也就是說,除夕快到了。
這天一早,呂靜冠忙完公事便打電話給丁蕙蘭,想和丁蕙蘭約時間陪她去採買年貨,可是一聽到丁蕙蘭的聲音,才發現她感冒了,她急忙騎著她心愛的機車來到丁家探望。
「丁奶奶,您感冒了怎麼不打電話告訴我呢?」客廳裡,呂靜冠不捨的看著丁蕙蘭,扁著嘴,憂心的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