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消失的身影,他的眼底滿是感謝,也隱約感覺到冰封已久的心門,被這個熱情又沒心機的陽光女孩融化了一角,但他卻刻意忽視。
真是,奶奶都生病了,他竟然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瑣事,他甩甩頭,甩去腦中的綺思,靜靜的坐在客廳等待呂靜冠回來。
呂靜冠趕在十點前回到丁家,手上多了一個旅行袋。
「默磊,你先回去吧,免得丁奶奶有借口刁難你。」若他真的不能再踏進這裡一步,她怕他會哭死。
「謝謝你。」伍默磊由衷的感謝道。
「三八,好朋友客氣什麼?」說著,呂靜冠拍了下他的手臂。「你也不用太擔心,我看丁奶奶的感冒是真的好得差不多了,除夕前完全好應該不是問題。」
「嗯。」
「你快走吧,小心開車哦。」
伍默磊向她點個頭道再見,才驅車離開。
呂靜冠先把大門鎖好,才去找丁蕙蘭的藥袋,在飲水機旁找到藥袋後,她看見上頭註明三餐飯後與睡前各要吃一次藥,她立刻倒了一杯溫開水,撕了一包藥,往丁蕙蘭的房間走去。
她敲了兩下門板。「丁奶奶,我進去嘍。」
尚未睡著的丁蕙蘭見聲音,慢慢的坐起身。「冠冠,你怎麼還在這裡?」
「不然我要在哪裡?」呂靜冠很隨興的往床沿一坐。「來,先吃藥再睡。」她先把水杯遞給丁蕙蘭,再撕開藥包遞給丁蕙蘭。
丁蕙蘭再不願意也得乖乖的吃藥,吃完藥後她問道:「默磊回去了?」
呂靜冠接過水杯。「回去了。」
「那你怎麼不回去?」
「被規定十點前得離開的人又不是我,我幹麼要回去?」
心知她是放心不下自己才不回家,丁蕙蘭不贊同的道:「冠冠。」
「丁奶奶。」呂靜冠將水杯放到一旁的矮櫃上,用雙手握住她的手。「我已經回家過一趟,我媽也同意我留在這兒陪您了,您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你真的是哦……」
呂靜冠笑咪咪的道:「睡覺吧,多休息感冒才會更快好。」語畢,她服侍著丁蕙蘭躺下,再為丁蕙蘭整了整被子。
「那你呢?你要睡哪裡?」
呂靜冠沒回答,而是道:「丁奶奶快睡吧,我要去洗澡了。」
她洗好澡,再回到丁蕙蘭的房間,見丁蕙蘭已經睡著了,她拉來一張椅子坐下,就趴在床沿睡著了。
翌日,伍默磊一大早就來到丁家,一進門就看到一老一少兩個女人正開開心心的坐在飯桌前吃早餐。
「默磊,快過來一起吃早餐吧。」說著,呂靜冠替他盛了一大碗白粥。
餐桌上擺放著了一鍋清粥和幾盤青菜,以及一些古早味的醬菜。
「今天的早餐是冠冠煮的喔!」丁蕙蘭刻意說道:「很好吃。」
看不出來她還入得了廚房,伍默磊默默的坐下,很給呂靜冠面子,一口接一口吃著她煮的早餐。
「還可以吧?」呂靜冠期待的問。
「嗯。」
「太好了!」呂靜冠開心的再拿起碗筷,一邊吃一邊說道:「對了,我已經跟左右鄰居的爺爺奶奶拜託過了,他們會幫我們照顧丁奶奶。」
「拜託什麼,大家都是老鄰居了,互相照顧很平常。」丁蕙蘭不是很認真的道。
「那也是您人緣好啊。」呂靜冠適時的狗腿一下,「對了,默磊,我沒辦法像你一樣,說蹺班就蹺班,你要多留心丁奶奶的身體狀況,我最晚十點一定會到。」聞言,丁蕙蘭第一個出聲抗議,「什麼?你今天晚上還要再住在這裡?」
「對啊!」呂靜冠都計劃好了。「反正離除夕也沒幾天了,我就住到除夕前一天,順便陪您採買年貨。」
「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答應要讓你住喔!」
「丁奶奶,就讓人家住一下嘛,不然我睡不好,騎機車很危險耶。」
丁蕙蘭被她這麼一說,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連忙派最向著自己的孫子上場。「默磊,你還不快點幫奶奶阻止她?」
「我覺得她這個主意挺不錯的。」伍默磊淡淡的表示,他也不想麻煩呂靜冠,但奶奶不肯讓他暫時住在這兒,他也只能拜託她了。
「哈,丁奶奶,少數服從多數,您就認命吧。」
又吃了大虧,丁蕙蘭拉下臉來,佯裝生氣道:「什麼認命,沒大沒小的。」
「呵……」呂靜冠賴皮的陪著笑臉。「是委屈,委屈您了啦。」
「呵呵呵,你呀你。」丁蕙蘭指著她的鼻頭。「就這張小嘴厲害。」
接下來幾天,每天早上丁家的餐桌上都上演著這樣祖孫情深的戲碼,而很難插上話的伍默磊只能哀怨的坐在一旁當觀眾,他不免在心裡問道:到底誰才是奶奶的親孫啊?
除夕前一天,丁蕙蘭的感冒正如呂靜冠所預期的完全好了,呂靜冠也兌現承諾,努力抽出時間陪丁蕙蘭四處採買年貨,想幫忙卻被丁蕙蘭嫌棄的伍默磊,只能回公司繼續上班或是被晾在丁家乾瞪眼,成了十足的哀怨男。
丁蕙蘭的病好了,呂靜冠也不用再留在丁家過夜了,她背起戰鬥背包、提著旅行袋,準備回家過年。「默磊,那我回去了,預祝你新年快樂。」她剛剛也在蔚房
裡和丁蕙蘭說過新年快樂了。
伍默磊想像奶奶一樣跟她說一聲路上小心,卻說不出口。
「對了,我要請客的事……」
他接口道:「你已經請過了。」
「我已經……」呂靜冠慢半拍的意會過來。「哦,我知道了,是這幾天的早餐。」
「嗯。」
雖然已經很習慣他的惜字如金,但……算了,她還是快點回家補當個乖女兒吧。她朝他擺擺手。「拜拜!」
再一次,伍默磊感謝的看著她離開,心裡想著,他會包一包很大包的紅包等她來領。
孰料,呂靜冠根本沒有如她日前所言來丁家拜年,從初一開始算起,他從早上十點等到晚上十點,整整八天,他準備給她的紅包還躺在他大衣的口袋裡,氣得他在心中撂話,這個說謊的騙子,他們的友情就到此為止,以後不管她出了什麼事,他都不會再理她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