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給他的、是他爺爺給他的、是他奶奶給他的\'是他自己賺的,你憑什麼收回去?」
「你呢?」伍承勳深沉的目光鎖在呂靜冠身上。「你又憑什麼對我說這些話?」
「憑我是默磊的……」
「未婚妻。」伍默磊接口,橫豎就是不讓伍承勳好過。
「對,憑我是默磊的未婚妻……」呂靜冠語音一頓,慢半拍的發現自己說了什麼,她登時瞪大眼睛望向伍默磊,想說的話全忘了。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同意我兒子娶一個水泥工的女兒。」
伍承勳蔑視呂錦成的話語,聽在呂靜冠耳裡,無疑與叫陣沒什麼兩樣,她立刻再轉過頭去,挺起胸膛迎戰道:「默磊的爸爸,我要求你把這句話收回去。」
「你不是水泥工的女兒嗎?」
「我是水泥工的女兒沒錯,但職業不分貴賤,所以你沒有資格輕視我父親、輕視我父親的職業。」呂靜冠據理力爭,這輩子,她最痛恨的就是瞧不起父親的人。
「我沒有嗎?」
「你當然沒有。沒有水泥工,你的伍聯建設經營得下去嗎?沒有水泥工,你有房子可以住嗎?沒有水泥工,地球上會留有那麼多偉大的建築嗎?」呂靜冠說得鏗鏘有力。
在她的想法裡,世上的每一個人都是一顆螺絲釘,而且不管這顆螺絲釘有多小,都是很重要的、都是不可或缺的,因此千萬要尊重自己,如此一來別人才會尊重你。
伍默磊聽了,忍不住在心裡頻頻為她按贊。
看不出來她這麼有膽識。伍承勳冷笑著再道:「你知道我是誰還敢這麼跟我講話?」
「為什麼不敢?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明天的太陽也不會因為總統的一句話就打西邊出來。」呂靜冠真的是被伍承勳不合理的言詞與態度給刺激到了,才會對他說出這麼多不經大腦的話。「有你這種是非不分、剛愎自用又超級勢利眼的爸爸,難怪默磊會想閃你閃到天邊去。」
她做下結論,一秒鐘都不願意多留,拉起伍默磊就想走人。「默磊,我們走,留他一個人在這裡賣弄自大好了。」
呂靜冠氣呼呼的拖著伍默磊閃人,決定先去樓下的餐廳狠吃一頓消消氣,再去辦正事。
可是當她冷靜下來之後,她發覺她又因為一時衝動捅到馬蜂窩了,要是伍承勳發現她是他手底下的員工,她的工作怕是要不保了,自此她就完全陷入擔心之中,至於伍默磊說她是他的未婚妻之事,她把它當成烽火中自然形成的衍生物,戰爭一結束,它也就跟著消失了。
然而,伍默磊卻不這麼想,這些日子他思考了很多,他剛剛對伍承勳說的那些話,都是他的心裡話,他只是還沒想好要怎麼跟父親攤牌,才會一直沒有動作。
套房內,被呂靜冠罵到狗血淋頭的伍承勳卻不得不佩服她過人的勇氣。
他問向洪國興,「你怎麼看?」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夾,再一次細讀著呂靜冠的個人資料。
「相當有潛力,值得栽培。」洪國興說出自己的觀後感,畢竟敢在伍承勳面前直言不諱的人,屈指可數。
「我也這麼認為。」伍承勳歎了口氣,「憑良心說,她是個好媳婦人選,只可惜她的家世……」
「總裁不妨換個角度思考,正因為她的家世平凡,麻煩也比較少。」企業聯姻有好有壞,而雙方愈是勢均力敵,一旦出問題,便愈難收拾。
「也對。」伍承勳笑了笑。「瞧瞧她,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兒,卻勇敢的衝出來捍衛默磊和自己的父親,讓我好羨慕呢。」
「等她成為您的兒媳婦,她也會挺身捍衛您的。」
「她會嗎?我可以期待她成為我們父子間的橋樑嗎?」
洪國興卻回道:「我會等著看您如何讓她成為您身邊的一員猛將。」
聞言,伍承勳仰頭朗笑。「我說國興啊,你可要活得比我久才行哪。」不然他要去哪裡再找一個如此能體察上意的特助呀?「我盡量。」
斂起笑容,伍承勳下了第一步棋。「找個時間約謝雅馨見面。」
根據他手上的這份資料顯示,呂靜冠對她的上司謝雅馨相當折服且崇拜,而謝雅馨非常有事業野心,是個人才,剛剛好她又是一名女性,是以,由她來做呂靜冠的老師,督促呂靜冠成為一個更專業的經理人,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
「是。」
約了幾次,都被呂靜冠以工作忙為由推掉了,邱嬋終於發狠撂話,說這個星期六她要是再不乖乖赴約,她就要和柯佩穎直接殺到丁家去,給伍默磊來場火力全開的震撼教育。
什麼是火力全開的震撼教育?呂靜冠連想也不敢想便立刻答應,還十分諂媚的說星期六的開銷她全包了,就怕真得罪了兩位好友,伍默磊會成為她的替死鬼,那就真的太冤枉了。
陰雨綿綿了幾天,今日太陽終於露出臉來,一間吃到飽餐廳裡,三位好友共聚一堂,而果然吃人嘴軟,對於呂靜冠屢屢爽約之事,邱嬋與柯佩穎非常有默契的未再提起。
「怎麼樣?有男神日夜為伴,這些日子過得可舒心呀?」酒足飯飽一頓,柯佩穎吃著飯後甜點調侃道,已經等不及要聽兩人感情的最新發展。
「這還用得著問嗎?你沒看她春風滿面的,肯定是爽歪歪嘍!」邱嬋不客氣的補開呂靜冠一槍。
呂靜冠可愛的笑臉當場變形。「小嬋,你真的愈來愈邪惡了。」
「你敢說你沒抱過他、親過他?」
一句話堵得呂靜冠咿咿唔唔的,老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來抗辯,好不容易有辦法說話了,又說得支支吾吾的,「我、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每次、每次親他和抱他都有很正當的理由。」
「是啊是啊,開心可以抱一下,太開心可以親一下,傷心可以……」窗外一對儷人的身影,讓邱嬋頓時改口問:「冠冠,那個人不是伍默磊嗎?」她指著外面的人行道旁正在攙扶一個女人下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