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當然是!」
行大運和安妮同時開口,卻吐出不一樣的答案,圍觀民眾也跟著一愣。
怪了,他們明明就把行醫生保護得滴水不漏,他是什麼時候跟千金大小姐和好的?還有這個二號未婚夫殺出重圍、擾亂劇情,那筆錄咧?案情咧?韋長賓又該怎麼辦?
眾人不知所措的睜大眼,不知道該提醒警察繼續承辦案情,還是該趕緊幫二號未婚夫搶回美人心,好把行醫生留在大埔鄉,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比八點檔還要精采萬分。
就連案情主角韋長賓也看傻了眼,竟然忘了繼續叫囂鬧事。
「大運,別忘了你跟我說過的話!」
安妮用力跺腳,拚命使眼色。
「我不記得跟你說過什麼話。」
行大運連忙抽回手,一雙黑眸看向韋招男,信誓旦旦地道:「事實上,我根本不曾跟你私下見過面。」
「你明明就有!」
不容許行大運撇清關係,安妮將他抱得更緊,無中生有的黑白講。「你明明就說要跟我回台北,還說你對我留有舊情,我們連床都上了,你怎麼可以撇清關係?」
安妮愈說愈離譜,饒是修養再好的行大運也不禁面色鐵青。
「你最好適可而止,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能說你還搞不清楚嗎?別老是用這種無聊把戲把人拖下水,我和你早已沒有任何關係了!」
說話的同時,他也用力撥開她纏在身上的雙手,從頭到尾目光都不曾離開過某人。
他不在乎自己名譽受損,只擔心某個小女人會信以為真,和他鬧分手。
「行大運!」
沒料到行大運竟如此鐵石心腸,安妮只好無賴地再次抱住他。「我不管,總之你必須對我負責!」
「大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安妮難道真的……真的……」羅施才面色慘白地指著兩人,縱然不願相信,也不免心驚。
當初他就是靠著橫刀奪愛才獲得佳人心,自己劈腿露餡兒也是事實,未婚妻若是反悔重投舊愛懷抱,也不無可能。
「我和安妮真的什麼也沒有!」行大運咬牙切齒的重申立場。
「可是……」
「羅施才我再說一次,我已經決定要和你解除婚約,我不要你了!」
「安妮不要這樣,出軌劈腿是我不對,但……」
「閉嘴,我不想聽!」
「大運,你真的打算和安妮重修舊好嗎?你的手不是……」
「夠了,我和安妮從來不曾私下見面,也不曾承諾過她什麼,你們的事別扯到我身上!」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全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韋招男自始至終都在一旁忍耐看著,理智上她知道整件事是安妮興風作浪,偏偏卻壓抑不住醋意。
她實在不喜歡安妮抱著行大運,更不喜歡她口口聲聲說和行大運有曖昧。
不過她最看不順眼的,還是安妮把他當作人偶擺弄的態度。
她已經傷過行大運一次了,憑什麼又來搗亂他的生活,難道就因為她是大醫院的千金小姐,就可以這樣無理取鬧,為所欲為嗎?
行大運可以忍,她卻無法忍,她不想、也不要自己的戀人被誣蔑,甚至像所有物似的被他人霸佔。
他明明就是她的!
「大運,你快把他趕走,明天我們就回台北結婚。」安妮自顧自的演戲,為了讓未婚夫更生氣,竟想踮起腳尖獻吻。
行大運雖然及時發現,想閃,卻因為某人的八爪功而陷入窘境。
眼看紅唇就要落在俊臉上,醋意橫生的韋招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出手擋住那放肆的紅唇。
「你到底鬧夠了沒?」韋招男放聲嘶吼,將行大運搶回自己的身邊。
「你都幾歲了,玩這種無聊把戲你不覺得可恥嗎?重要的是我才是他的女朋友!我和他每晚都通電話、一有機會就黏在一起,就連鄰居也都隨時盯著他,他不可能跟你搞曖昧,請你不要一直性騷擾我的男朋友!」
韋招男氣極了,每說一句就加大音量,最後一句更是鏗鏘有力,話都說完了,雄厚的回音還在派出所裡不停繚繞。
所有人全都傻了。
不只派出所警察因為急轉直下的劇情而傻眼,韋長賓也被女兒的河東獅吼震得雙耳發麻,其中最為震驚的,恐怕還是圍觀的鄉民,和一直被蒙在鼓裡的常月娥。
原來他們的理想金龜婿早已心有所屬,而且對象竟然是「衰名鼎鼎」的招男?
天哪天哪天哪!這實在太勁爆了,他們什麼時候有一腿……呃,不,應該說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到底交往了多久,為什麼他們都沒發現?
他們每天追著行醫生跑,竟然什麼都沒察覺到,這也太誇張了!
眾人一片嘩然,就連被「英雌救美」的行大運也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招男會自爆內幕。
明明一個小時前她還打死不願把戀情攤在陽光下,此刻卻毫不猶豫公開內幕,甚至像個女戰士捍衛他的「清白」——
老天,這真是他遇過最棒的驚喜了!
明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抬頭大笑,他卻無法控制嘴角不上揚,在理智發揮作用之前,他早已按捺不了滿腔衝動,將那總是帶給他歡喜的小女人摟入懷裡,烙下熱吻。
「哇,阿嬤,招男姊姊被親了耶!」
「夭壽喔,囝仔人麥黑白看!」
「老天,這竟然是真的!」
「我的心碎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金龜婿啊……」
「哇嗚!招男姊終於出運了,衰了那麼多年,竟然讓她釣到這麼優質的金龜婿,以後她就是醫生娘了耶!」
「嘖嘖嘖,真是火辣辣的吻,行醫生你還要親多久啊?」
眾鄉民你一言我一語,全都熱烈鼓噪起來,甚至還有人吹起口哨助陣,哪裡還有人搭理任性胡鬧的安妮和羅施才?
身為派出所警察,縱然看得臉紅心跳,也不忘回神看管身邊的韋長賓,絕不容許他有逃跑的機會。
十幾秒後,行大運才放過心愛的韋招男,可惜她早已被吻得面紅耳赤、氣喘吁吁,再也沒臉面對鄉親父老,當初自曝戀情的勇氣,早在理智回籠的那一刻跑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