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的樓梯才幾階,你什麼時候才甘願踏第二步?」王遠慮的耐性快被耗盡了,可以直接踹她一腳,送她一程嗎?
「快說啦。」鳳箏的耐性也快被耗盡了。
「我不清楚,這間房子從前是我父母親住的,我沒有更動過格局,大致維持原樣。怎?」和鳳箏比磨人,他好像總是輸家?
「沒有呀,覺得這裡風水好,肯定有高人指點過,只是……好,你不用挑眉,不用懷疑,除了相命,我也會看風水,堪輿之術可是我學得最好的,連我媽都稱讚。」王遠慮不用開口,鳳箏就知道他想吐槽什麼了。
「令堂呢?」
「雲遊四海去了。」
「……」還真像高人會做的事,王遠慮眉毛挑了下。「你剛說這裡風水好,只是怎樣?」她方才話說到一半,就被他打斷了。
「只是,雖然風水不錯,唯一不利女主人,假若你哪天要娶妻進門,這格局可得好好改改才行。」
「等找到女主人再說吧。」不對,近墨者黑,怎麼居然連他都開始聊起來了?王遠慮揉了揉眉心,趕緊將飄遠的話題拉回來。
「快點,你到底要不要吃飯?」
「欸?等找到女主人再說?王遠慮,你沒有女朋友?」鳳箏顯然沒將他的催促當一回事。
「我應該有嗎?」
「應該呀,怎麼說也人模人樣的。」
「哪個沒有男女朋友的人不是人模人樣的?」王遠慮已經不想理她了。
「那我們現在住在一起,孤男寡女的,你難道不會對我有些遐想嗎?!」
她現在才想到這個,未免也太遲了吧?王遠慮用一種無聊透頂的眼神看她。他嫌她後知後覺的無奈眼神解讀在鳳箏眼裡全是鄙視。
「幹麼?我要胸有胸,要腰有腰,你嫌什麼?」鳳箏邊說邊叉腰挺胸。
其實,她大可不必這麼做,因為旗袍已經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段烘托得十分完美了。
「你管我嫌不嫌?怎麼,你想跟我做?」王遠慮再度盤胸睞她。
她確實具有十足吸引人的女性條件——秀致臉龐、姣好身材,旗袍裙擺下還裸露一雙線條完美的白皙長腿。
可是,假若摒除這些外在條件,即便是她囂張跋扈,卻又充滿矛盾善良的內在,也能充分吸引他的關注,挑逗他的yu/望。
「也不是不行,我確實該生小孩了,反正男人橫豎都是顆精子而已。」鳳箏聳了聳肩,口吻無賴。
「你還真是口無遮攔,難道每顆精子都可以?」她的口吻也太無所謂了吧?真是讓人聽了由衷不舒坦。
「才不是,我也是會挑的,總要挑個聰明又長得好的,至少也要有你的水準。」
這句總算聽起來比較順耳了,但是那個「至少」是怎麼回事?他又是什麼水準了?王遠慮真不知該不該感到欣慰。
「可是,話又說回來,也不是每個有你水準的就行。你看,就像你,雖然聰明又長得好,可我光是碰到你就要見鬼,萬一我跟你做,哦……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鳳箏越想越驚恐。
「……」他現在就很想讓她發生「什麼恐怖的事」了,比如扭斷她的脖子或是推她下樓之類的。王遠慮瞪她,鳳箏卻對他的殺氣渾然未覺。
「欸?不對,說不定我跟你做,就不會生下麻瓜了。」鳳箏思寸了會兒,神來一筆。
既然王遠慮能令她見鬼,那說不定她生下的「鳳六」就可以恢復正常了?王遠慮瞪著她恍然大悟的神情良久,跟著恍然大悟。
說穿了,她就是因為心軟又自卑,擔憂孩子和她吃同樣的苦嘛。
「你之所以被逼婚不成,是因為你害怕生下麻瓜?」王遠慮瞇了瞇眸。
「……」這男人真是夠犀利的了,為何他總能看穿她那些沒說出口的心事?他好像比她更瞭解她,也比她更關心她……
「不說了,不是要下樓吃飯嗎?別聊天了。」鳳箏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也總算想起來她該幹麼了,於是她說完旋身就跑,卻不小心腳步踩空,嚇得她匆忙伸手一撈,抓住梯旁欄杆,穩住身體。
第6章(2)
「我當年沒去練體操真是太可惜了。」鳳箏嘻嘻笑,可心臟差點被嚇停的王遠慮卻完全笑不出來。
不論擔憂她是否會跌倒受傷,或是心疼她害怕生下麻瓜,不論是哪一部分,他都笑不出來,也放不下。
他心疼她,很心疼很心疼。
他方才伸出去想抓住鳳箏的手,因為惦記著絕不能碰她的叮嚀,還遲疑而可笑地停在半空中,在在彰顯出他對她的在意。
他欺近猶在洋洋自得的鳳箏,雙手越過她身側,搭在樓梯扶手上,將洩漏他太多心事的手藏在她身後,若有似無地歎了一口對自己無能為力的長氣。
「我已經說過了,你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他偉岸的身影矗立在鳳箏眼前,熱烈的眼神緊緊糾纏她,明明站得離她極近,明明想伸手觸碰她,可卻無法再更進一步。
他真恨他的「想做什麼」,也真恨他的「不能做什麼」。
「呃?好……」他突來的靠近令鳳箏莫名有股極大的壓迫感,紅唇掀動,只能吶吶應好,喉嚨吞嚥了好大一口口水。
她嚅動的唇瓣和仰起的漂亮頸線令王遠慮口乾舌燥。
他抬起手,手指停在她眼前距離不到兩公分的地方,猶豫了好半晌,接著緩緩地動作了起來,在空氣中細細描繪起她的輪廓。
他的手指先是描繪過她的眉,滑過她的眼,然後來到秀致的頰,以拇指來回刷過她唇瓣;他的視線停留在她唇上,久久未移,彷彿他們正將親吻。
他英挺的俊顏就在她面前,厚實的胸膛幾乎抵碰她胸前的嬌軟,他熾熱的男人鼻息噴拂在她臉上,麻麻癢癢,令人心生迷亂;他的氣味鋪天蓋地兜圍住她,令她每一寸髮膚都完全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沒有一根手指真正的觸摸到她,卻令她顫慄得像每一個毛細孔都被他徹底愛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