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希妍,」馬立群不再生疏,很自然地稱呼著她,「這無關取不取代,而是我再 也不想涉足情感了。」
柯希妍盯著他,不子置評。
「那種自己所愛的女人死在自己懷中的滋味,已不是椎心刺痛所能形容,有那麼一 剎那,我以為我會跟著她死去,我會心跳停止,但獨活下來的感受更痛苦,那種不能和 自己所愛的人相守的慘痛,可以逼瘋一個正常人。」馬立群握著拳頭說道。
柯希妍真希望有這麼一個男人也這樣地對她,那麼即使要她早死,她也沒有任何的 怨尤。
「我覺得眼前這樣的生活很好,我不想改變。」馬立群說道。
「你不想再愛?」柯希妍低低地問。
「不想。」
「也不想被愛?」
「全都不想。」馬立群的手無聊地翻著桌上他帶來的那份廣告企畫案,「好比『麥 迪遜之橋』裡的克林伊斯威特所說:『那樣確切的愛,一生只有一回』,我已擁有過, 那就足夠了。」
本來是愛死「麥迪遜之橋」的柯希妍,這會卻開始恨起「麥迪道之橋」的這部電影 ,好像是在鼓勵馬立群的執著和從一而終。
「柯小姐,」他又回復到客套,「我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
「幫什麼忙?」她的心一震。
「可以請你在郝郁芹的面前替我美言幾句嗎?妳也知道我們總裁這會人在日本,而 那個導演……」馬立群猛地想到似的,「他真的向郝郁芹下跪求取原諒嗎?報紙沒有誇 大其實、渲染?」
「許柏倫真的下跪了。」柯希妍點頭道。
「那麼他是真的想挽回?」馬立群提心吊膽地問,「郝郁芹的反應如何?她原諒他 了嗎?」
「如果妳是郁芹,妳會那麼容易就原諒把自己丟在聖壇前,然後和別的女人去道遙 的男人嗎?」柯希妍反問。
「當然不會!」馬立群毫不考慮地就回答。
「所以短時間之內,郁芹不可能投人許柏倫的懷抱。」這點柯希妍可以打包票。
「那就長時間而言呢?」
「沒有人敢說。」
馬立群這會也不敢去想什麼「長時間」以後的事,他只想撐完這半個月在這半個月 之內只要沒有什麼和解、私奔、結婚的事發生,只要郝郁芹還是郝郁芹,那一切就「功 德圓滿」,他也只能顧到這麼多。就這麼多了……※※※
並沒有在日本待上半個月,由馬立群每天的報告及他所看到有關台灣娛樂圈的報導 ,丟下了只開到一半的重要會議,鄧世偉立刻束裝返回台北,日本他是一天都無法再多 待下去。
不知道自己這次為什麼這麼沉不住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放不下,總之他心 裡就是念著郝郁芹,當他知道那導演又回頭,然後又是下跪、又是眼淚的招數時,他只 感到不齒,這樣的男人只會教人更加唾棄,男子漢就要敢做敢當嘛!
馬立群打聽到郝郁芹在「凱悅」有一場服裝的展示會,由中正機場一下機,鄧世偉 就直奔「凱悅」,對他而言,只有見到郝郁芹才重要。
今天的服裝主題是一九九六的夏裝展示,既然是夏天的衣服,自就是輕、薄、短、 小、透明,所以當走在伸展台上的郝郁芹發現到坐在台下的來賓裡有鄧世偉時,她差點 摔了一跤。
怎麼會這樣?他不是要去半個月嗎?
僵著一張臉地走完剩下的台步,郝郁芹實在沒有勇氣再走出來,但是她倔強的一面 又不容她長畏縮縮,所以她還是撐完了全場。
服裝展示會一完,她立刻像是要躲債似的往後門要溜,她不想和鄧世偉照面,沒有 想到螳螂捕蟬黃僅在後,鄧世偉已守在那裡。
「要跑啊?」鄧世偉笑容滿面地看著她,也不過才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她,他發現她 更美了。
「誰跑?」郝郁芹武裝起自己,一臉的酷樣。
郝郁芹身上所穿的衣服令鄧世偉大皺眉頭,那衣服透明得有些不像話,雖然看起來 美、飄逸、可以吸引住所有男人的視線,但鄧世偉不希望自己的女人這麼招搖,如果可 能。他希望她像阿拉怕回教國家的女子那樣穿衣服,只露出個眼睛就好!
「去換掉!」他命令著。
「換掉什麼?」郝郁芹一時聽不懂他指的是什麼。
「換掉妳身上的這套衣服。」鄧世偉的口氣更加強硬,「妳這樣有穿好像沒穿似的 ,想製造問題嗎?」
「你少沒有眼光了,這可是令年最流行的衣服和布料,而且我怎麼穿並不關你的事 !」她和他唱反調。
「郝郁芹,妳知道我這樣半途回來會讓鄧氏集圓損失多少錢嗎?」鄧世偉不是在向 她討人情,他只是想讓她知道自己對她的真心,「難道我這樣對妳還換不到妳的一個笑 容和一句好聽的話嗎?」
「如果你想聽巴結、奉承的話,那你最好回你們公司去,那裡一定聽得到!」郝郁 芹假笑地回答他。
「妳……」鄧世偉簡直氣結到家。
「如果沒事……」郝郁芹一副急於脫身的表情。
「有事!」他吼了一聲。
「鄧世偉,我的耳朵沒有聾,你不需要這麼大聲,每次都是你自己來煩我,可不是 我送上門去找你的,請你說話客氣一點好嗎?」知道自己必須比他更凶,否則她會被他 壓下去,她可不想當有「被虐待狂」的女人。
「那個導演是怎麼回事?」鄧世偉懶得繞圈子。他很直截了當地說。
「哪個導演?」
「妳被幾個導演拋棄過?」鄧世偉沒好氣地說,郝郁芹明知他指的是誰,卻偏要和 他兜圈子,「那個前些天才向妳下跪的導演!」
「你知道了?」郝郁芹有些吃驚。
「否則我為什麼從日本趕回來?」本來鄧世偉是不想承認的,但在這邊放左右而言 他更沒有意義。
「你這個人很奇怪呃!有人向我下跪干你什麼事?你自己要那麼百般無聊地趕回來 ,卻把帳算在我的頭上,很可笑呃!」她諷刺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