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的決定,柯希妍是一千個、一萬個反對,但在郝郁芹的一意孤行而且意志堅 定的影響下,她也不再表示什麼,因為郝郁芹畢竟有她自己的想法。
馬上就要當新娘,這次為了怕夜長夢多,所以什麼訂婚儀式都免了,訂好教堂、選 好禮服,郝郁芹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但今晚為了試妝,所以她還是走出了家門。
因為許柏倫要趕拍一支MTV,所以一向有他陪著的郝郁芹,今晚落單了,而這一落 單,等著她的就是鄧世偉。
可是鄧世偉今天的反應很不同,沒有狂妄、沒有佔有慾、沒有霸道、沒有囂張氣焰 他只是用一種很沉靜的眼神看著她,「恭喜妳。」
「謝謝你……」
鄧世偉注視著郝郁芹,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有如此戲劇化的轉變,但他已不想再和 她糾纏不清了,有些事是老早就注定,怎麼也勉強不了的。
郝郁芹也看著鄧世偉,為什麼今天他的反應是如此的平和、如此的友善、如此的禮 貌,反倒更教她憂心忡忡、令她不知如何是好,是他已接受了事實,還是她對他而言根 本沒啥意義?
「要去哪裡度蜜月?」鄧世偉突然又問。
「還沒有決定。」
「歡迎你們到夏威夷來,我在那裡有置產,可以讓你們住。」鄧世偉非常大方地說 。
「先謝謝你,但我們不一定要到夏威夷去,也歡迎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喝我們的 喜酒。」郝郁芹也很客套地說。
「那就抱歉了,那時我已經不在台灣,飛到加拿大去了。」鄧世偉輕描淡寫地說。
「你……」郝郁芹心上一震。
「我的移民身份早就辦下來了,因為覺得溫哥華太安靜、太沒有活力,所以我只是 每年過去待一陣子,並不打算長住,但是這次……」鄧世偉從容不道,他掩飾得很好, 很平靜地說,「我打算待下來,享受一下與世無爭、沒有壓力的生活。」
「妳的公司……」郝郁芹輕聲地問。
「交給馬立群了。」
「你放心?」其實郝郁芹知道這句話是多餘的,根本是廢話一句,他都能放心地交 給了馬立群,那她還替他操心個什麼勁?
「沒什麼好不放心的,反正我也不是那麼在乎『鄧氏集團』,最重要、最該爭取的 都沒有保住,其它的也就更不必去在意了。」鄧世偉的話中好像有什麼弦外之音。
「真的不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是在教堂……」郝郁芹芳心早已大亂,有些語無倫次 。
「我剛好是那天早上的飛機。」
「這麼巧?」
「如果妳真這麼希望我來參加妳的教堂婚禮,」鄧世偉已練就了一張沒有表情、不 受郝郁芹任何影響的撲克臉孔,「那我可以改飛機班次,甚至延個一、兩天都沒有關係 。」
「不用了。」郝郁芹突然覺得鼻子好酸,「不必為我這麼麻煩,我……你心意到就 好!」
「我會派馬立群去,代表我向你們這對新人致意。」
「你真客氣……」郝郁芹低著頭說。
「妳不是討厭狂妄、霸道、自我的男人嗎?」
郝郁芹猛地抬起頭,這不是「客氣」,這是明顯的「指桑罵槐」,他只是在掩飾他 心中狂湧的那股怒潮、他只是沒有爆發,他用「客氣」來挖苦她、傷害她、羞辱她,他 才不是轉了性。
「我是討厭你剛才所說的那種男人!」郝郁芹不再怕面對他,他不再令她覺得有些 內疚、有些不安,這男人根本是存心來折磨她的。
「所以我能不『客氣』嗎?」鄧世偉一笑。
「祝你一路順風!」郝郁芹心一橫地說。
「不是墜機?」鄧世偉佯裝訝異。
「你沒有那麼重要,要幾百個人為你陪葬。」郝郁芹不想在他將出遠門前說住何不 吉利的話,不管怎樣,他都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說什麼她都要「記住」他,彼此都該給 對方留個好印象。
「對!我不該這麼壞心,妳也不是那麼『心狠手辣』的女人,妳說過妳會記住我的 。」
「鄧世偉!」
「以後我們可能再也碰不到面了,所以……」鄧世偉沒有碰她或是握一下她的手但 是他的眼神巡視、遊走過她的全身,他的目光有依戀、有遺感、有深情、有很多很多的 東西在,「如果我現在說一句我愛妳,應該不會挨妳耳光吧?不會糾妒困擾吧?」
「不會!你該死的!」郝郁芹本能地脫口而出。
「郝郁芹,一個將做新娘的女人……」
「你休想改變我的決定,我已經下定了決心,我早就決定要結束這場混亂。」郝郁 芹是告訴自己也特別向他強調。
「那好,只要妳不後悔、只要妳不覺得妳這決定毀了兩個男人,那妳就嫁他好了! 」.
「我就是要嫁他!」郝郁芹賭氣地說。
「妳別以為我會求妳!」鄧世偉這次決定和她硬到底。
「那你就等著看我嫁他!」
※※※
柯希妍出了場小車禍,其實除了全身的多處擦傷和輕微的腦震盪,她是沒有什麼大 礙的,但由於醫生的堅持,堅持她必須住院觀察個一、兩天,所以她辦了住院手續,又 因為郝郁芹自己心煩意亂,所以她通知了馬立群,要馬立群到醫院去陪柯希妍。
「車禍」這字眼令馬立群有種還不過氣、呼吸不順的感覺,但他仍帶著束鮮花,仍 然來到了醫院,不管怎樣,他都得來探望她一下,否則說不過去,而且他也會……無法 心安。
來到了柯希妍的病房,只見柯希妍正在翻一本雜誌,除了手部、臉部的一些擦傷, 她看起來還好。沒有什麼太嚴重的情形。
「妳沒事吧?」馬立群的聲音不自覺地透著緊張、恐懼的氣息。
「郁芹告訴妳的?」柯希妍並不希望馬立群知道,她不希望他有什麼「聯想」,「 沒有什麼事啦!」
「怎麼回事?」馬立群問起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