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獨佔兩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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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見她低頭支支吾吾,方子博心裡有底了。於是二話不說,轉身拿起外套披上、拾起摩托車的鑰匙,他直接發號施令,「走,我載你去醫院。」

  「嗄?現在?!」

  「廢話。」

  「不、不用麻煩了啦……都這麼晚了,我明天再去藥房買藥膏擦就好。」

  「萬一你要是感染了、發高燒,只會更難處理。」他仍是心平氣和,以淡漠的口吻說得好像很嚴重,「到時候我反而要特地請假來帶你去看醫生,不如現在就把它處理好。」

  周昕瑞啞口無言,最後只得吶吶地點頭應允。

  其實方子博是故意的。

  幾年下來,他早已經摸透她的個性。若非把她說得好像是他的困擾似的,她便不會輕易接受他的幫助。

  想當初,這間套房剛租下的時候,他其實隔了兩個星期才初次踏進來。第一次進門,他差點沒昏倒……因為是他的地方,所以她在那張單人床鋪上了男性的藍灰色床單,然後自己則是在床邊打地鋪。

  老天爺,整整兩個禮拜她都睡在地板上,放著一張床在那兒晾?

  她有必要這麼老實嗎?

  所以那一次回來,他跟她說新的床墊要常常有人上去睡,那張床躺起來才會比較舒服,而她信了。自此之後,才終於肯像個正常人一樣,乖乖睡在床上。

  不過,只要每到禮拜四,她仍然會自動自發提早把自己的棉被、床單全都搬到床底下,堅持絕對不讓這套房的「男主人」回來的時候睡到冰冷的地板。

  所以他每次都笑她像是活在古代的小媳婦。

  凌晨四點半他倆才總算從急診室回來。

  她累得像一灘泥巴,雙眼幾乎閉上。沿途她在後座不停打盹,他怕她滾下去,所以這輩子第一次允她抱著他的腰、倚靠著他的背,誰知道這丫頭居然照睡不誤,絲毫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可見得她真的累了。

  「你這樣可以自己洗澡嗎?」一回到套房,他便這麼問道。雖然這句話問了也是白問,畢竟他總不可能幫她洗吧?那乾脆一刀刺死他比較快。

  「嗯,可以。」她舉起那只幾乎被紗布包成一團的手掌,笑了一笑,「你幫我用塑膠袋包起來,不要讓水噴到就好了。」

  比起幫她洗澡,這事情根本是小兒科,他爽快地照做了。

  然後她進了浴室,關上門,接著是水流淅瀝嘩啦的聲響。

  方子博不是第一次聽見這聲音,但是今夜卻比往常的每一次都還要來得在意。起初,他只是在意著門內的女人是不是笨手笨腳、會不會讓蓮蓬頭砸到,可不知為什麼,腦海中的畫面卻愈來愈……旖旎。

  倏地,七彩繽紛的想像突然狂放地在他的腦海中奔走。他倏地驚醒,趕緊收起心緒,背向浴室的門側臥,然後閉上雙眼,裝睡。

  十分鐘之後,周昕瑞帶著一身沐浴後的清香出了浴室。她僵在門前,呆望著眼前的畫面。

  「喂,子博,你怎麼……」他怎麼會睡她的位置?那她等一下要睡哪呀?可他看起來好像已經熟睡了。她歪著頭想了想,先是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肩,確定真的叫不醒他後,這才替他蓋好被子,躡手躡腳地爬上床,躺好。

  大概是因為折騰了一整天的關係,她很快就沉入了夢鄉,發出細小的鼾聲,這前後不過是五分鐘的事。

  然而另一個人卻怎麼樣也睡不著——即使他的身體已經很疲憊了。

  空氣裡有股屬於她的香氛,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明白,原來自己也是有「獸性」這種東西。他翻來覆去,焦躁難眠,那股淡雅清香不停地侵蝕著他的理智。

  最後,他有些惱火地翻開棉被,俐落地坐起身子,卻看見床上的女人毫無戒心地睡得香香甜甜,領口內的風光若隱若現。

  ……嘖,這沒神經的女人!她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成一個「功能正常」的成熟男性?還是她真的認為就算被他怎麼樣了也無所謂?

  等一下,慢著,他在胡思亂想什麼?他對她產生「性趣」了?他怎麼可能會突然對她產生性趣?都已經這樣相安無事地「睡」了三、四個月,怎麼可能莫名其妙

  忽然有「性趣」了起來?

  一定是因為最近累過了頭,腦袋出了點問題。例如,前額葉皮質的自制力下降之類……

  第2章(2)

  「嗯……」突然,她嚶嚀了聲,翻過身來面對著他。

  方子博嚇了一跳,以為她醒了。不過,還好,她並未睜開眼睛,似乎只是在說夢話而已,他鬆了口氣,不由自主地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

  不知道她明天又要上幾個小時的班?

  想到她每天都這麼累,方子博心口一緊,有些不捨。他不禁開始懷疑,當初堅持要她一定要拿到學位到底有沒有意義?畢竟她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在乎那張薄薄的畢業證書。

  「對不起……言常哥……」冷不防地,她吐出了這麼一句夢話。

  他頓住。言常哥?

  「言常哥……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她皺著眉頭,身陷在不怎麼美好的夢境裡。

  然後,他看見她的眼角滲出了淚水,緩緩滑下,一滴、一滴的被枕巾給吸收,成了一灘不易被察覺的濕痕。

  言常是誰,方子博不知道,但那渾蛋竟能讓這傻丫頭在夢裡為他掉眼淚。從小到大,他從沒見周昕瑞哭過,第一次見到她的淚水,竟是為了別的男人。

  沒想到這滋味竟是如此令人難以下嚥。

  思及此,他的心口倏地緊縮、發疼起來,那是一種遭人背叛、拋下的感受——當然,他的理智不允許他擁有這樣的情緒,因為他和周昕瑞之間從來就不曾存在過任何的承諾。

  所以,這代表她終於放開他了嗎?

  他的嘴角揚起了抹淺淺的苦笑,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髮絲。在她清醒的時候,他絕對不可能會這麼做。

  半晌,他相信就算再這麼繼續躺下去,他大概也很難睡得安穩,於是他留了張以課業為由的字條,躡手躡腳地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然後在週六的清晨離開了這間兩人同住的小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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