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走私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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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太可恥了!他活了快三十四個年頭,還沒動過這麼上不了檯面的「歪」腦筋。

  不過就在這種反反覆覆、左右推敲的自問自答中,對於她的這份「無解」,倒也漸漸解開了一點頭緒……

  假設……或許……他的心早就動搖了也說不定。

  下了班,韋倩琳再度癱倒在自家沙發上,抱著電話向陳兆緯訴說她今天的「高潮迭起」,主要是想問他——

  「我答應留下是對的嗎?還是離開比較好?會不會他只是在測試我,而我居然真的留下來……不,他應該不是那種人……可是我應該留嗎?」她語氣猶豫,兩面思考,感覺自己跳進一個親手挖出的大坑裡。坐困愁城。

  雖然早上意氣用事地答應倪光爵留任,還保證自己會好好表現,但其實過了中午她就開始搖擺不定,懷疑自己是不是作了一個笨決定。

  靜下心來想想,畢竟她沒辦法一下子收回對那個男人的感情,加上兩人之間曾有過那麼親密的一夜,現在要她天天面對他,心情不可能完全沒變化,再留下來,恐怕要承擔的不只尷尬,還有更多傷心……

  唉,沒得到時就夠痛了,如今得到過,卻要裝作不曾擁有,感覺上好像是一條更自虐的「天堂路」,到時候非死即傷呀!

  「你都說不是了,幹麼還問我,難道我會比你瞭解他?」陳兆緯的語調一派悠閒,伴隨翻雜誌的聲音,覺得她的問題根本不算問題。

  「那你覺得我到底應不應該留下來?」她就是想知道他怎麼想的嘛!誰叫他是唯一熟知整個內情的人,意見最具參考價值。

  「問自己啊,你想留嗎?」

  輕輕一句話,就讓她噤了聲。

  問她?答案是「內定」的,只是連她都有些生氣這樣不理智的自己,不想面對那種痛著也捨不得放掉的感情,於是一邊想留,一邊又想找個人來強力反對自己,叫她不要再傻下去,說不定藉由好友的毒舌,能讓她斷了這個勢必會更受傷的傻念頭。

  「想就想,人都上了還怕留在他身邊工作?況且現在是他不讓你走,這不正合你意?」無奈他一點都沒有勸阻她的「自殘」,只用討人厭的語調,揶揄她沒說出口的答案,猜得準準準。所以才說這問題根本不算問題啊!

  「他需要的只是一個秘書。」她氣弱地答道,一想到心愛的男人不把她當女人看,又洩了一次氣。

  「那他幹麼非要留你?天下秘書何其多。」

  「習慣吧,換助手很麻煩,要交接的事很多——」

  「屁!」他聽不下去她的自我貶低。「韋傻妹,下要太看輕自己,如果那個男人真有你說得那麼好,值得你去愛,就不可能只把你當成春夢一場,船過水無痕。他會留你,表示心裡多多少少也在乎你,捨不得你,不然早放你滾蛋不是更省事。」

  一個「聽說」正直、磊落、敢做敢當的男人,居然會在做了一件「據說」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後答應「息事寧人」,裝聾作啞,這沒鬼誰會信!只有她這個「當局者」才想不明白,不過可逃不過他這個耳聰目明的膀胱——旁觀者的雪亮雙眼。

  「那……如果他不是呢?」她膽怯地問。即使受到一咪咪鼓勵,也不敢把事情想得太樂觀。

  「那你還傻屁啊!就把他當成一夜情對象,爽過就算了,快去找下一個配得上你的男人。」如果她在他面前,他一定會拿雜誌K她那顆石化的腦袋。

  人必自賤而後人賤之,懂不懂啊她!

  「也是。」呃……她指的是「死心」,不是「爽過」。「不過,究竟要怎麼樣才能知道他對我的在乎究竟是多或少?」

  「簡單,你就露出『真面目』,拿出該有的自信,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抬頭挺胸出現在他面前,不時漏點電,看他是不是真能像過去四年一樣對你不動如山吶。」他就不信有人會對自己「試吃」過的佳餚沒反應,除非他真的對這道菜不感興趣,或者他根本就是個沒公德心的試吃怪客,吃過大街小巷卻什麼也不買,蝗蟲一隻!

  「啊?這樣……好嗎?」在倪光爵面前打扮自己,好像成了她的「心理障礙」,總覺得是件不合規矩的事。

  「不好你就繼續扮丑,當個專業又無趣的女秘書,等他對你完全熄火,改天又愛上另一個女人再來後悔死好了。」他現在是叫她換造型又不是換腦袋,難道她的工作能力會因為一件衣服而打折?!

  「不要!」一想到他再戴上屬於其他女人的戒指,每天閃痛她的眼,韋倩琳馬上振奮地從沙發上跳起來。

  「不要就照我說的去做,這種事瞻前顧後還不如奮力一搏,反正你和他之間都已經『坦誠相見』了。還有什麼秘密需要顧慮的?」

  「……是沒有。」她連讓他知道自己愛他都不怕,辭呈也丟過了,想想還真沒有什麼「弱點」能再使她顧忌,頂多就是徹底結束對他的貪戀,永遠離開這個愛不到的男人而已。

  「這不就對了。記住,要知道他對你的真正感覺,就得先做回你自己,對自己有信心。」問對問題,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她把自己藏在「韋秘書」後頭,怎麼能探知那男人對韋倩琳的真實感覺,看起來好像連她都不喜歡自己了。

  「……嗯,謝謝你。」她聽明白了他的話,揚唇一笑,解下頭上的髮髻,鬆開一頭長髮,按摩緊繃一天的頭皮,覺得好友說得很對,對得讓她有點鼻酸,突然感覺很對不起這幾年的自己。

  她為了想愛一個男人而改變自己,到頭來,卻發現自己「什麼也不是」,甚至不是她自己……呵,她到底在做什麼?

  對不起,韋侍琳,我不該把你藏起來,你又沒有見不得人,也沒做錯什麼事……

  她拉直頭髮,卷在指梢,滿意地笑著,比較喜歡這個想通的、更自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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