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氣喝光杯中酒,只見前頭一名穿著正式西裝、年輕英俊的男人正朝他走來,走路姿態吊兒郎當的,他立刻認出是好友王子超,最近才從美國回來,沒想到會出席這種場合,大概是被父母逼的。
王子超家境富裕,從祖父那一輩做傳產起家,到他這一代基本上啥都不用做,每天數錢就夠了。他從小到大讀的都是貴族學校,和蔡成寰兩人一直同班到高中,後來蔡成寰留在台灣讀大學,王子超則和未婚妻去美國進修。
「你今天穿得真帥。」王子超笑著調侃蔡成寰的穿著打扮,一邊和他勾肩搭背,也拿了杯酒喝,接著眼睛忍不住定在張培湮身上。
「那女的你去哪裡找來的?」
蔡成寰揚眉。「你有興趣?」
「很騷。」
「小心靜婷知道。」他好意提醒。
李靜婷和他們是青梅竹馬,一起讀同所學校長大,個性開朗熱情。她跟王子超算是歡喜冤家,愛得很熱烈,卻都很花心濫情,雙方家長很有默契在撮合他們,讓他們先訂婚再一起出國讀書培養感情,蔡成寰倒是很懷疑他們要是真結婚能不能維持一年。
李靜婷現在還留在美國,不知道誰會先憋不住搞外遇?
王子超聽了,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會那麼沒義氣,背著兄弟打小報告?」
「我不會。但別小看你女人布下的『眼線』。」
王子超莫可奈何地翻白眼,這點他倒是不懷疑他女人的能耐。
「別老說我,我姐上禮拜結婚,你怎麼不出席?難道崩潰了?」他不客氣地損他。
蔡成寰聳肩。「沒收到請帖我幹嘛去?」他臉皮還沒那麼厚。
「真的假的?我姐沒邀請你?」王子超懷疑道:「你們當初感情那麼好,又是和平分手、?沒理由不邀請你吧。」
他們兩家是世交,曾經他一度以為他們會結婚,他得改叫他姐夫咧。
蔡成寰坦率直言:「我是很喜歡你姐,不過喜歡歸喜歡,娶她又是另一回事。」
王子超皺眉頭,這話是說他只喜歡跟他姐上床?
「所以是你甩掉我姐?」
「算是自然分手。」
「我以為是她甩掉你。」
蔡成寰又聳了聳肩,沒打算爭辯什麼。
王子超暗忖,這好友交往過的女人多如繁星,卻始終定不下來,應該是她們無法忍受和他長期相處比較合理,偏偏他還自我感覺良好,想跟他結婚的女人得非常有勇氣才行。
蔡成寰雖然和老友攀談著,其實眼角一直注意張培湮那邊的情況;既然是他把她帶過來,自然有責任讓她平安離開,可不能讓她落入虎口。
突然,他注意到某男人偷偷在酒裡下藥,遞給張培湮,而她竟然毫不設防的喝下去。
他翻白眼。這蠢女人,真得意忘形了。
「我去找她。」
沒管王子超的反應,蔡成寰直接拋下朋友,走向那個被男人搭訕到「忘了我是誰」的笨蛋。
「走了。」
蔡成寰突地扯著她的手臂往外走時,張培湮正樂在其中,感覺自己像一代女皇武則天,欽點後宮人選,好爽啊!
她當然要怪他幹嘛來破壞氣氛!
「現在才幾點,又沒多晚,你何必急著走?」她忍不住嘮叨抱怨,剛才忙著被有錢男人搭訕,那堆精緻美食她都還沒機會嘗一口呢,這種場合哪時候還有機會來參加?
走到餐廳停車場,他才停下腳步,斜眼睨她。「傻瓜,你被下藥了。」
張培湮一時反應不過來。
「什麼?下藥?怎麼可……」咦!她感覺頭暈暈的……越來越重……瞬間腳踏不穩,整個人軟趴趴倒在他身上。
他的話比哈利波特的魔法咒語還有效……難道她真被哪個王八蛋……
「是誰對我……」她話還沒說完,雙眼一閉,竟昏睡過去。
「喂,別……」別在這時候睡著!吼叫也沒用了,蔡成寰無奈地抱住她的嬌軀,她的雪白酥胸就這麼大刺刺壓在他胸膛上。
看來,今晚會是漫長的一夜。
***
我怎麼會在這裡?這是哪裡?
張培湮睜大眼睛,瞪著白色天花板,上面掛著好漂亮的水晶燈,應該很貴吧。
為什麼頭昏沉沉的?我昨晚喝醉了嗎?我的酒量應該不至於喝醉……奇怪,怎麼想不起來發生什麼事……哈啾!
張培湮警覺地坐起身,她發覺自己正在一張超級大床上,全身赤裸,一絲不掛;更糟糕的是,她旁邊躺了一個同樣光溜溜、身材極佳的男人,背對著她,睡得好熟。
男人長髮披肩,肉體健壯,肌理線條優美,讓人看得目不轉睛,不得不讚歎上天一定很愛他,才會讓他擁有如此美好的身形。
現在不是作春夢的時候!對,我一定在作夢,呵呵,一定是夢,慾求不滿的夢,呵呵……
她用力掐了一下臉頰,啊,痛死了!
不是夢!
「起來!你起來!」張培湮不爽地踹了男人寬厚的背部一腳,憤怒地吼叫:「你是豬嗎?要我拿檯燈砸你的頭是不是?!」
既然不是夢,她卻對發生過的「事」毫無記憶,她又不是白癡,肯定事有蹊蹺,這男人對她做了什麼?
男人終於醒了,一手撐起自己,回身看她,睜著炯亮的綠眸凝望著她,傭懶地開口問:「現在幾點?」
竟然是他!
男人的模樣極帥,姿態極性感,但張培湮只覺得要昏倒了。
為什麼是這個臭嘴巴的傢伙?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嗄?」
「我們做了嗎?」
蔡成寰好像此刻才反應過來,瞅著眼前陷入歇斯底里狀態的赤裸女子,慢慢在腦中勾勒出昨晚的情況。
他搔了下略顯凌亂的長髮,頷首。
「嗯。」
從他口中證實真是一點都不愉快!
「你有病啊!趁我喝醉昏迷不醒上我,這叫強暴!」她憤怒地用雙手推他一把,他沒躲沒閃,像在思考什麼。
「你沒有喝醉。」他說。
「要不然我怎麼……」她頓了頓,納悶地說:「什麼都不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