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山莊裡早已擠滿了前來祝賀的賓客,府裡府外擺滿了宴席,就等著新郎跟新娘回府。岳涯將王子霏領進新房後,交代了聲,便匆匆趕至前院招呼賓客們。
王子霏在佈置得一片通紅的新房內,靠坐在喜床上,由喜婆及幾名丫鬟陪著。
聽著外面的熱鬧喧嘩,她靜待新郎回來為她揭去頭上的喜帕,共喝合巹酒,這樣結婚儀式才算完成。
看著眼前一片赤眼的紅,她的眼睛十分不舒服,好想一把掀了這蓋頭,拿下頭上這沉甸甸的鳳冠,一天未進食的她已經是餓得飢腸轆轆,頭上的鳳冠更是壓得她心浮氣躁,要不是這裡有喜娘跟丫鬟還站在一旁陪著她,同樣沒有進食,她早拆了這一身裝扮躺下睡了。
這赤霞院外的喧嘩聲依舊,坐在喜床上的王子霏心頭的那把火怎麼也按捺不下去了,折騰人也不是這樣的吧?
她扯開喜帕,拿下鳳冠,氣呼呼的喘著大氣。
她這舉動可把一旁的喜婆跟丫鬟嚇壞了,「夫人,喜帕不能揭的。」
「唉呀,我的小祖宗啊,這種重要日子您可千萬別使性子鬧啊!」喜婆連忙制止,七手八腳地又將鳳冠跟喜帕給她戴上。
「這鳳冠壓得我脖子快斷了,而且餓得要命。」她抗議,一整天不吃不喝,這古人分明是在虐待新娘,要給新娘下馬威。
「不行,莊主還未揭你喜帕之前,你不可以自己拿下來。」喜婆壓住她的手,嚴厲申明。
「那給我東西吃,你不會希望我餓得暈倒在地上吧?」
「沒見新郎前不能吃東西。」
「不能吃,那就把鳳冠給我拿下。」她現在是餓得渾身發軟,她再不吃點東西都要起來罵人了。這些人大概打眼沒見過新娘子為了吃罵人的吧!
「那就吃一點,不能多吃,行嗎?」喜婆從沒見過這麼凶悍又任性的新娘子,只能無奈妥協。見她點頭,趕緊讓一旁的丫鬟給她一碗八寶甜粥,這本是讓她們幾個陪著新娘的下人偷偷食用,備在一旁的。
「夫人,這甜粥就由喜婆我餵你吃,免得花了你的妝容。」喜婆朝一旁的丫鬟使眼色,讓丫鬟稍微拉高喜帕,用著小湯匙一小口一小口的餵著她吃。
王子霏很想抗議,這樣要吃到什麼時候,不過終歸能吃到一點東西,讓她不再餓得慌,因此也只能任由喜婆這樣餵了。
吃沒兩口,赤霞院外突然傳來陣陣嬉鬧的騷動,更有雜沓又踉蹌的腳步聲傳來,聽那聲音,是有人鬧洞房來了。
喜婆趕緊將八寶甜粥收了,小心的為她拭去唇邊的湯漬,又飛快的為她補了點胭脂。岳涯一進門,喜婆跟丫鬟們便先向他說幾句祝賀恭喜的話。
「恭喜莊主娶得美嬌娘,祝莊主與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這話他聽了不下七回,但今天聽來特別高興,「打賞!」
「新郎請為新娘揭蓋頭。」喜婆指著桌案上擺的秤子,示意岳涯用秤子揭開新娘蓋頭。
對拜堂早已是熟門熟路的岳涯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清楚,拿起秤子慢條斯理的走向喜床,在眾人的哄鬧中緩緩挑起喜帕一角,忙不迭的將它掀開,一張明艷嬌美的臉蛋驀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深邃的黑眸裡染滿著驚艷與癡迷的望著,王子霏的花顏月貌在滿頭珠翠掩映下,添了幾許風情與柔媚。眾人發出驚歎後,紛紛向岳涯恭喜道賀。
「新郎、新娘共飲合巹酒,夫妻從此永結同心。」喜婆端來案桌上那金色酒壺和一對黏在一起的金色酒杯。要不是喜婆這一聲,岳涯只怕還處在驚艷之中無法回神,他萬沒想到子霏這陣子住到丞相府,由御醫為她診治調養,整個人竟像是脫胎換骨似的,變得讓他差點認不出。
王子霏水眸含情,凝睇了失神的他一眼,兩頰笑渦蕩漾,差點再次勾走他的心魂。
並肩坐在床頭,拉過她的手臂交勾,共飲合巹酒,之後他將酒杯往床底一丟,一仰一合,代表和和美美,眾人一聲恭喜後,便紛紛識相退出新房。
喜婆率領著幾名丫鬟又說了幾句吉祥話後,也一同退出新房。
新房裡只剩下新婚夫妻,整個氣氛突然曖昧了起來,岳涯凝視她的灼燙眼神叫王子霏忍不住臉紅心跳,手心甚至因為緊張微微沁著薄汗。
「你……幹麼這樣一直看著我啊?」被他那燃燒著烈焰的眼神直勾勾凝視著,讓她有些緊張。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他們明明已經有數不清的同床時光,除了最後一步親密關係未曾進行外,該做的岳涯也不曾放過她,可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看著她,卻讓她緊張得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了。
岳涯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秀麗精緻的眉眼,在水嫩紅唇細細地描繪輕撫,聲音嘶啞而隱忍,「子霏,你今天真美,為夫被你迷惑得幾乎失神!」
「你的意思是……讓我一直保持這個裝扮嗎?那你要不要考慮換個人,或是做尊蠟像讓你繼續看個夠?」她很殺風景的說著。
岳涯嘴角微勾,寵溺的笑捏她小巧的下巴,吮了下紅唇,「淘氣,今天是什麼日子,還跟為夫開這玩笑。」
「我說真的,我的頭快斷了,而且快餓死了。」她拉過他的手貼在干扁肚皮上,「你沒有聽見我肚皮一直在抗議嗎?」
他動手替她拿下厚重的鳳冠,細心的將她滿頭珠翠取下,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順勢披散而下,另一番艷美絕俗的風情將岳涯再度迷惑。
他大手扣住她的後腦,讓她小巧的鼻子與他鼻樑相互廝磨了下,感歎的說著,「看來為夫這輩子注定要拜倒在娘子的石榴裙下了……」他就知道她有朝一日會長成這般美得不可方物,不知該迷倒多少男人,而他便是其中之一……
「胡扯什麼?」被他這麼一誇,王子霏紅著臉嬌叱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