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夏啟倫搖頭。
"不是忙著事業、工作?!"江文庭一頭的霧水。
"不是!"
"那你在忙什麼?"
"忙著談戀愛!"夏啟倫順著她的疑問,脫口而出,"我是忙著和人談戀愛。"
"但是我們並沒有……"江艾庭指了指自己和他,然後她才恍然大悟,腦子一轉過來後,她有些下不了台的窘狀,"你不是和我……"
"不是。"夏啟倫坦白的說。
"夏啟倫,你曾說你並沒有認真、固定的女朋友,為什麼現在……"江艾庭頗不能接受這事實,她以為自己已經穩操勝券,她已經把夏伯伯、夏媽媽弄得服服帖帖的,沒想到百密一疏,他還是逃出了她的手掌心。
"我本來的確沒有和誰在交往,但是這個唐頌雅……"一說到她,夏啟倫就眉開眼笑的,"我和她是早注定好了的,逃不過!"
"唐頌雅?!是不是那天我們在中正紀念堂……"
"就是她!"
"但你們……"江艾庭有些氣不過的,"那天你們兩個一副很想拚個'你死我活'的狠勁,為什麼?"
"我想這真的是應了中國人的那句老話:'打是情,罵是愛',如果我和她之間沒有什麼的話,那我們也不會像兩條斗魚般,一見面就鬥,所以……"夏啟倫對她露出歉意的笑容,解釋他的"不由自主"。
"所以那個漂亮的混血兒已經把你的心偷走了?!"江艾庭不服氣的說。
"江文庭,我覺得自己應該跟你說一聲,讓你知道一下,這是最起碼的……""禮貌?!"江文庭訕訕的替他接了口。
"不是禮貌,是'尊重'!"夏啟倫強調。
但江艾庭絕受不了這種"尊重",她就不信自己有哪一點比不過唐頌雅,何況她至少比唐頌雅溫柔、會撒嬌、知道怎麼應付男人,但是她卻敗在那個看起來凶巴巴、一副想把人吃掉的壞脾氣女孩手中,她怎麼能嚥得下這口氣呢?
"夏媽媽知道嗎?"江艾庭撇開所有不悅、意外的情緒,目光冷淡的問。
"還不知道!"
"如果夏媽媽知道的話……"
"江艾庭,我知道我媽很喜歡你,也知道你是遠道而來'相親'的,但一開始我就對你說過了,感情的事是無法勉強的!"夏啟倫試著安撫江艾庭,他希望"買賣不成仁義在"。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但是……"她不甘心啊!江艾庭在心裡低喊。
"我們可以是好朋友啊!"
但江艾庭的目的和期望可不是朋友,她喜歡台灣、喜歡夏家、喜歡夏啟倫,她希望可以留在這個家庭裡,可以當年輕的夏太太,她不要再當客人,不要只是做他的朋友,她要得更多!
"江文庭,你不會太失望吧?!憑你的條件,你可以找到比我好上千百倍的男人。"明知此刻說這些很矯情,但他又不能不說。
"你……"江艾庭也的確聽不進這些話,"你和那個混血兒感情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請你不要一直叫她'混血兒',她是有名字的!"夏啟倫有些不爽的說,"唐頌雅。"
"唐頌雅……"江艾庭說了一遍。
"我和她的感情進展一天好過一天,我和她在一起每次都快樂得不得了,我不知道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倔、這麼甜、這麼拗、這麼任性的女孩,我發現自己被她迷住了,我想瞭解全部的她,我想發掘她所有的秘密,那種感覺你知道嗎?"
夏啟倫的語氣的確像是戀愛中的男人,但江艾庭的心卻是痛楚的、酸澀的,原來夏啟倫並不覺得她倔、她甜、她拗、她任性,他沒有被她迷住,他既不想瞭解她的全部,也不想發掘她的秘密--
可悲啊!可恨啊!
"江文庭,有機會你可以和唐頌雅做朋友!"
"你還要我和她做朋友?!"江艾庭嚷了出來。
"沒什麼不可以的,其實你不要被唐頌雅的刁鑽和冷淡嚇到,她是面冷心熱,只要和她交上朋友,她會是全世界最最可愛的女孩!"好像被唐頌雅下了蠱似的,夏啟倫淨說些她的好話。
"夏啟倫,我真的得聽你說這些嗎?"江艾庭一副備受折磨的表情,"你不知道女人的心眼比較小,聽不得'情敵'的好話嗎?"
"江艾庭,頌雅不是你的'情敵'。"
"她是!"
"我和你並沒有情侶關係啊!"
"都是因為她,我們才變不成情侶!"江艾庭什麼都顧不了了,更別提什麼風度了,"而你居然還要我和她做'朋友',那真是比登天還難!"
"江艾庭……"夏啟倫有些不知所措。
"辦不到!"說完話,江艾庭轉身往客廳的方向跑,她無法再面對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必須去想辦法,必須要扳回頹勢,現在還不到她豎白旗認輸的時候,她絕不輕易的就打退堂鼓!
絕不!
*
心有靈犀一點通似的,下了班,夏啟倫和蘇愷不約而同的走向了對方,他們今晚都想喝個酒,都想發洩一下、吐吐苦水,而哥兒們就是有這種好處,在需要對方時,那個人一定義不容辭的兩肋插刀,更遑論只是喝酒。
這兩個大男人的酒量都不是很好,但今晚很奇怪的,他們就是怎麼喝都喝不醉,而酒入愁腸--真是愁上加愁,一點治療效果都沒有!
"輪子,我們已經喝了幾瓶?"蘇愷瞪著桌上的XO空酒瓶,毫無醉意的問。
"三瓶。"
"已經三瓶了!"蘇愷一哼。"而我們居然還沒有醉,是不是我們的酒量進步了?"
"我不這麼認為!"夏啟倫並沒有自我膨脹,他知道這是心煩江艾庭的反應。
"要再叫第四瓶嗎?"蘇愷問。
"別浪費了!"夏啟倫很實際的說,而且酒喝多了既傷肝又傷身,沒有意義,如果酒真的能解決問題,那這世界早就成了醉鄉。
蘇愷完全有同感,他知道喝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甚至只會製造出更多的問題,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卻是另一回事,如果喝個酒能幫他暫時的遺忘掉他和如歡之間的問題,那麼他願意喝、願意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