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麒險些沒忍住笑了出來,但他知道一定不能笑,否則絕對會被她轟出門,於是他也正了正臉色,言歸正傳道:「許源被送進大牢了,家產抄沒,判刑秋決,至於包庇他的吳知府,被摘去烏紗帽,正在刑部候審,估計也逃不過死劫。」
綦瑤不語,只是略略地顯出了一些落寞,不管這些貪贓枉法、為非作歹的人如何遭到報應,她的妹妹們也不會回來。
應天麒見狀,繼續道:「我到刑部大牢見過吳知府,原來戰亂之前他與許源便是舊識,所以許源當年與於老的交易,他很清楚,而且許源每回從北方到中原挑人牙,途中的護衛還是他按排的。由於綦家地位特別,所以許源買了綦家小女兒的事,吳知府是很有印象的,他告訴我當年許源走的路線,我推斷綦卉是被丟在京城往西南約三日路程的一處樹林裡。」
綦瑤的眼睛漸漸恢復了神釆,但也透出了拒優,「如果是這樣的話,當年小妹才九歲,一個女娃兒怎麼可能孤身在山林裡活下來?」
「這並不是不可能,據我調查,當年鎮南大將軍林平夷領軍征伐南方鬼族,與許源走的是一樣的路線,而且時間上幾乎重疊,說不定他們會有卉妹妹的下落。」
應天麒沉聲道。
「真的?」綦瑤抓住了他的手,「有辦法問到嗎?」應天麒望了眼她荑,眼底因過一絲笑意。「有,只不過我希望你能冷靜,因為林平夷將軍已經戰死,早在幾年前鎮南大將軍就換成了龍瀟。龍將軍還不到三十歲,十分年輕,不一定會知道當年的事。
「龍瀟嗎……」綦瑤把這個名字深深記在了心裡。
應天麒知道她在想什麼,微微搖頭,「龍瀟那個部分就由我來負責,不管結果如何,一定會幫你問到個答案。南方仍在戰亂中,你千萬不要一時衝動就直接殺到南方去。」
他果然很瞭解她,綦瑤還真的有這個打算。雖然仍有些擔憂,不過他的承諾讓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終於不再那麼鬱悶了。
有了一點希望,總比絕望好多了,是吧?
「那你快想辦法問吧,什麼時候會問到?」她急急地道。
應天麒若有所思地望著她仍緊握他的手,「我是很想趕快去問,不過我現在被抓著走不了啊……」
抓著?綦瑤這才發現情急之下自己居然握住了他的手,羞得她連忙鬆開,將手縮回來。
這令應天麒覺得有點可惜,她的小手溫溫軟軟,細緻白嫩,觸感他很喜歡,只可惜才握了那麼一下。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用強來的啊……」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語帶暗示,詭異地笑了起來。
綦瑤不禁想起昨晚她強吻他的一幕,也知道他必然是在消遣、撩撥她,芳心頓時一陣大亂,卻仍強自鎮定,「我……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我只是一時情急。」
「是這樣嗎?我告訴你,雖然你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昨夜——」
應天麒壞心眼的話,馬上被綦瑤打斷。
「對了,你的消息是怎麼得到的?你……你一介平民為什麼可以進到刑部大牢,還能與吳知府談話?而且你還能查到朝廷那麼多事情,甚至是行軍的路線,是不是你與龍瀟認識?」
她這番問話問得急促,應天麒深知她是羞窘,好笑之餘卻也知道逗她一下就好,可不能逼太緊,免得她惱羞成怒。
不過這小妞妞佔了他便宜還不認,他可也要留一手,吊吊她的胃口啊!
「小妞妞,這就是秘密了……」
第5章(1)
月圓夜後,綦瑤與應天麒似乎有了某種獨特的默契,他們的樣子並沒有不同,但見到他們的旁人就是覺得兩人站在一起的感覺已經不一樣了,似乎更加親密、更加噯昧。
兼之許源被處斬、吳知府被抓,京裡的人終於知道這些事情是他們兩個搞出來的,應天麒更進一步操縱輿論,把事情導向綦瑤是為了揭發許源的惡行,才刻意接近他,所以她的名聲很快就平反了,綦家藥行前陣子受到打擊的生意也很快恢復正常,甚至更加興盛。
綦瑤自然知道事態的好轉要歸功於誰,而那個人不但幫了她,還被她吃了豆腐。
想到那一夜與應天麒的親密,即使是在酒醉之中,他唇瓣帶來的溫潤觸感以及懷抱的堅實,依然讓她的芳心顫動不已。
但就算是羞赧,也不能就此逃避他,她綦瑤可不是會被這麼一點事難倒的人,越是尷尬就越要面對,只有正面擊敗自己的心魔,才不會讓自己亂了方寸。
於是在綦家又一次運送止血草到應家時,綦瑤親自出馬了,因為她知道如今逼近朝廷要求的交貨期,應天麒都會在藥倉裡盯著。
當她翩然來到時,那絕代風華看得應家藥倉的管事眼睛都快凸出來,心想著這綦家小姐的美麗真是看一次驚一次,以致於他都忘了去通報應天麒。還是應天麒聽到綦家來人的聲音,但久久沒有人通報,他才自己由倉內深處走出,看到宛如池中清蓮的綦瑤。
「稀客稀客,小妞妞你今天怎麼自己來押貨?」應天麒見她面色如常,心中佩服她的定力,自己相中的女人果然不凡。
綦瑤聽到他的稱呼,橫睨他一眼,「不要叫我小妞妞。」頓了頓,她又道:「我在京城生活這麼久了,還沒有逛過你應家的藥倉,所以特地來著看,不知方不方應天麒無所謂地道:「你太小姐要看,當然方便,我帶你參觀吧。」
照理說這地方算是機密,雙方又是商場上的競爭對手,不可以暴露自家底細,但應天麒偏偏大大方方地帶綦瑤逛諞了整個藥倉,還主動介紹了藥材的擺放及儲存方法,聽得綦璉連連點頭,收穫不少。
而這陣子因為兵部那筆生意,藥倉裡雖然堆滿了,但大多是金瘡藥的配方藥材,綦瑤見了不由微妙地一笑,「看這屋裡的藥材,我對你們家金瘡藥的配方也明白了十之八九,你不怕我偷學去?!」她瞄了他一眼,這一眼放在以前就是個普通目光,但在兩人關係更加曖昧之後,卻有說不盡的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