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琉璃輕而易舉地出了營,卻不是往城鎮的方向,而是入了山。
她知道自己此行要犧牲的可能是她的一切,而且更要碰運氣才能達到她的目的,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因為她怨恨、不甘、憤怒,如果事情不能按照她的期望進行,那就玉石俱焚吧。
兩日後,應天麒的軍隊拔了營,淮備前往龍瀟紮營的所在地。
這一行比來時不知要危險多少,一是因為傷員變多了,綦家及應家的護衛有些甚至連行走都不行,再加上多了應父、應母及兩家的奴僕,手無縛雞之力,又偏偏最需要保護。
如今的情況不像綦瑤等人先前走的山路,有天然的林木、草叢等掩蔽物,要躲的官兵及鬼族也只是小股人馬;現在已入了南方地界,鬼族的人每次出現都是一個大隊,更別說還有些流寇、強盜等等。
應天麒的人馬已經失去先前快速如風、神出鬼沒的優勢,必須帶著一堆拖油瓶趕幾天幾夜的路,風險之大不言可喻。
但在細心的規劃下,應天麒還是出發了。
為了避免行蹤洩露,一行人繞了遠路,進入某些路段後甚至會一直繞圈圈,就為了避開鬼族軍隊。
然而,他不曉得的是,一個天大的陷阱早在前方等著他們。
行走約莫三天之後,應天麒等人來到一個三不管地帶,這裡是大夏國與鬼族的緩衝地,一般商旅跟軍隊根本不會走這裡,應天麒卻反其道而行。有監於其中的危險,還特地挑了三更半夜前進,企圖讓黑夜隱去他們的行蹤。
然而才走沒多久,四面八方忽然亮起火光,小隊裡一陣騷動後,應天麒等人驚愕地發現,他們居然被鬼族包圍了。
那些人不僅在人數上是他們的十倍以上,由他們身上穿著的甲衣判斷,這群夜襲者還是鬼族裡的精英,通常都是在戰爭時用來打游擊的,想不到居然殺雞用牛刀,派遣這麼多人,只為了抓他們幾個。
應天麒等人驚疑不定時,鬼族的地部統領安南突然站了出來,陰險地笑道:「你們中原有句話說風水輪流轉,現在該我走運了吧,抓到你們這幾條大魚。」他轉向綦瑤,笑意變得殘忍又下流,「還有你,遲早是本統領的人。」
事到如今,驚慌也沒有用,應天麒很快地冷靜下來,緩緩開口,「你怎麼知道我們會走這裡?而且這裡不是你負責的領域吧?」
「我只要抓到你們就是大功,誰會管我在哪個領域抓的呢?」安南並沒有直接回答應天麒的話,對他也不感興趣,說話時有些不屑,反倒是一直色迷迷地盯著綦瑤,「聽說你是京城醫藥世家綦家的當家?你還侵吞了應家藥行對吧?還聽說你把兩大世家的財產全換成了黃金,那些黃金現在藏在哪裡?」
綦瑤不語,甚至不願看他一眼。由他的話裡,她已經推測出太多恐怖的可能性,所以她現在多說只會多錯。
安南怎麼會知道她的身份?又怎麼知道她將兩家的財產全換成黃金藏了起來?再者,她早就告訴應天麒黃金的所在之處,會認為她侵吞了應家財產的,不過是那些對她有偏見的人。
綦瑤環視了己方人馬一圈,似乎……有人不見了?
安南對綦瑤的美色早就蠢蠢欲動,又想到她身後隱藏著富可敵國的黃金,不想再浪費時間下去,厲聲道:「廢話少說,今日你們全都是本統領的囊中之物,全都給我拿下!」
命令一下,鬼族的人立刻湧上,即使應天麒的精英小隊奮力抵擋,依舊不敵,最後紛紛被制伏。
安南獰笑著來到被綁住的綦瑤身邊,大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應天麒,帶著一絲殘忍的意味說道:「那男人是你的姘頭吧?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哈哈哈……」
之後,所有俘虜被帶回了寧城。
寧城的城主是鬼族人,因為位階比安南低,所以在應天麒等人分別被關進大牢裡之後,便把處置這些俘虜的權力交給了安南。
如今唯一沒有被關起來的,便是應天麒與綦瑤,只不過應天麒是被安排到了行刑室,綦瑤則是被安南帶在身邊,從外頭看著行刑室內的情況。
鞭子一道道落在應天麒身上,他閉眼苦撐,硬是連哼都不哼一聲。
外頭的綦瑤看得雙拳緊握,貝齒都快咬碎了,但她表面上並沒有露出太多情緒,因為她知道自己表現得越激動,那麼安南施加在應天麒身上的刑罰就會越殘酷。
「怎麼樣?看到自己的男人被打,是不是很心疼、很傷心?」安南目光掃了掃應天麒那佈滿可怖血痕的精壯身軀,「聽說京城綦家的女當家美麗能幹,但到了二十歲都還沒有出閣,所以這個男人是你的護衛嗎?他為什麼帶著龍瀟摩下李副將的小隊?他們是什麼關係?」
從安南的話中,可以推斷他根本不知道應天麒的身份,綦瑤自然不會隨便洩露,否則只怕應天麒會死得更慘。她胡說道:「他確實是我綦家護衛,因為我認識龍瀟,所以在南方動亂之前派他去找龍瀟求援,他才會恰巧在山林裡救了我。」
「想不到只是個護衛也能得到你這種美人的青睞。不過無妨,很快你就是本統領的人了,還有你藏起來那些富可敵國的黃金,哈哈哈哈……」
安南似乎很肯定兩人關係匪錢,就是不知道他的消息從何而來。
綦瑤冷冷地望著他,「你想得美。」
「那你就眼睜睜看著你的護衛情人被折磨吧。哼,你放心,本統領不會讓他死得太痛快,非得將他折磨得不成人形才解氣。」
彷彿在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安南居然命人將一鍋燒紅的木炭抬進行刑室,接著開始烤熱烙鐵。
他獰笑著,「那烙鐵上用你們大夏國的文字寫著『罪犯』二字,而且用了特殊的藥水,只要烙下,就是一輩子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