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一邊扶著毫無反應的應天麒,一邊解釋道:「老爺,是奴婢救你們出來的。」
「什麼?我們獲救了?」應父及應母相視一眼,看到的都是對方難以置信的表情。
瞧他們不明所以,琉璃像在邀功似的,仔細地說明著,「奴婢到寧城替老爺、夫人置辦生活用品,來不及跟著你們一同撤離,所以那日車隊遇襲,奴婢恰好逃過一劫。後來知道少主和老爺、夫入被鬼族抓回寧城,奴婢便努力想辦法把老爺和夫人救出來,今天才能來這裡接你們出地牢。」
應父還是一頭霧水,因為在他看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以為自己死定了。他問:「你是怎麼辦到的?」
琉璃有些僵硬地笑道:「是、是奴婢之前聽少爺說,龍將軍的人曾幫過他,所以奴婢便趕到軍營,想請龍將軍幫忙,沒想到真的能見到龍將軍!龍將軍好像認識寧城裡一些有力人士,匿名花了點銀兩,就讓軍裡的人把少主放出來了。」
龍瀟那麼高的地位,按常理來說,一般人不太可能與龍瀟有接觸,而應天麒不付是受過龍瀟底下的人的恩情罷了,所以琉璃的話根本無從求證。可是就現況來說,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了。一個小小婢女居然能見到龍瀟,足見她花了多大的心力應父及應母點了點頭,心疼地看向了自己憔悴失神的兒子,「只是天麒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這都要怪綦小姐!」提到綦瑤的名字,琉璃義憤填膺,「綦小姐真是太過分了,少主對她一往情深,她卻為了保命,愛慕虛榮,答應把自己獻給鬼族的族長。當少主、老爺和夫人在牢裡受苦受難時,綦小姐早就在安南的宅第裡享福了!」
沒有人在意琉璃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因為聽到了這些消息,應父、應母最直接的反應是氣炸了,連一直沉默不語的應天麒,臉色都沉了一分。
琉璃見自己激起了大家的憤怒,便更賣力地道:「少主……少主會這麼失魂落魄,也是因為聽到綦小姐變心了,所以大受刺激。」
「這……唉,我就說那女娃兒不可靠,真是太可惡了!」應母忍不住罵了兩句,眼光轉向了琉璃,兩相對比之下,忽然覺得這自小帶在身邊的婢女越看越順眼,轉而笑道:「還不如我們家琉璃呢!」
「這是琉璃應該做的。」琉璃乖巧地連連搖手,像是擔不起這誇讚似的。
「你所做的早就超出了一個婢女的本分了,我們都瞧在心裡。」應母逃出生天,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琉璃寸步不離的攙著虛弱的應天麒,應母有著說不出的滿意,忍不住打趣了一句,「琉璃,你會這麼盡心盡力的營救我們,只怕為的不某我們兩老吧?!」
「當……當然是……」琉璃接不下話,一下子紅了臉,小女兒心思表露無疑。
應父、應母相視一眼,俱是點頭微笑了起來,最後像是在眼波交流之中達成了什麼協議。
應父開口說道:「好了好了,我們也年輕過,怎麼會不知道呢?你雖然身為一介奴婢模樣卻生得好,個性也機伶,如果你對天麒有意的話……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
兩老在這麼多次生死交關之下,也看得很開了,以往在意的身份、地位等問題,現在不再是最重要的考量。如果琉璃有辦法得到應天麒的心,他們也樂觀其成,願意讓應天麒在娶妻前先納個小妾。
琉璃大喜,但仍羞怯地道:「但憑老爺、夫人安排。」
「好好好。」應父笑了笑,被關這麼多天,總算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他又道:「在談那些事之前,我們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說完,看著失神又樵悴消瘦的應天麒,他歎了口氣,心中對綦瑤的芥蒂更深了。
第9章(2)
沒有人知道綦瑤毛遂自薦想成為鬼族族長的女人,除了想在安南面前保住自己的清白之外,另一個原因是她與鬼族有不共戴天之仇。
先不說她小時候之所以在顛沛流離之中度過,就是因為鬼族攻打大夏國;而後她與兩個妹妹失散多年,也是鬼族害的;父親在戰亂逃難時留下隱疾,所以早早升天,讓她成了孤兒,還必須以一介弱女子之身扛起家業。如今應天麒好不容易替她找到妹妹的消息,小妹綦卉卻因為鬼族的緣故身中奇毒,治療之後也不知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這樣的仇恨已足夠令綦瑤萌生想殺死鬼族族長的念頭,這一次就算以生命為代價,她也要深入虎穴,與鬼族不死不休。
騙走了應天麒之後,她反而冷靜了下來。幸虧安南不知道應天麒與龍將軍的關係,誤以為他只是一個與自家小姐偷情的護衛,才會願意放人。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替他多拖一點時間,讓他們有多遠走多遠,最好能逃到龍將軍的勢力能夠保護到的地方,那樣她就無後顧之憂了。
這時候,綦瑤所在的房門被不客氣地推開了,來人是趾高氣昂的安南。他雖然還是色瞇瞇的看著綦瑤,但始終不敢對她動手。
「綦姑娘,你要我放的人,我已經放了,那麼是不是該換你帶我去找黃金的下落了?」安南不悅地道。
綦瑤望向他,「你倒是放得很爽快,等他逃得無影無蹤,不怕我食言不帶你去找黃金?」
安南不以為意地冷笑了起來,「你的顧慮根本不需要擔心,你以為我放走他,就再也找不到了嗎?」
「什麼意思?」綦瑤極力想掩飾心湖的波動,但表情仍不禁微微色變。
「你沒想過我們當初怎麼能先一步前去埋伏你們嗎?那是因為你們之中有個小婢女,叫琉璃的,以身體為條件要求見我,向我透露的。」
安南嘿嘿笑了起來,笑容十分邪氣。
或許是認為綦瑤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他太大方方地把整個陰謀說了出來,「那小婢女似乎對你恨之入骨,告訴我們你擁有無數黃金,抓了你我不僅能報仇,還能立功。之後那小婢對我們提的唯一條件,就是放了那個侍衛。」他不屑地道:「哼,想不到那個侍衛長了一副好皮相,居然讓這麼多女人為他爭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