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朝第一娘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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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娘背你會累怎麼辦?」狩獵的場合不適合小女孩,她不想女兒被殘酷的殺戮嚇著了。

  她女兒不會是第二個戰鐵蘭。

  喬雅音咬著小指頭,露出一臉苦惱又無辜的天真表情。「娘累,我自己走,不背,我有腳。」她的意思是用雙腳走路。

  「可是路很遠,你走不動。」她指了指女兒的小短腿。

  「慢慢走。」她聲音糯軟的說著。

  「慢慢走天就黑了,我們要下山了,打不到獵物。」無功而返,空手而歸,僅留下到此一遊的足跡。

  小丫頭一聽,眼眶就紅了,豆大的淚珠撲簌簌往下流。「娘不要我了,我小,娘不喜歡我……」

  「胡說,誰說娘不要你了,娘最愛你和哥哥了,不然你們的小名怎會是寶哥兒、貝姐兒呢!合起來是娘的寶貝兒。」她的女兒真的還小,敏感又脆弱,稍微一點小動靜就十分不安,恍若受傷的小獸,害怕又惶恐。

  「真的嗎?」止了淚,一雙乾淨的大眼如雨後晴空,閃閃發亮。

  「娘沒必要騙你個小丫頭,要不娘當初病得都快走不動了,又怎會緊捉你的小手不肯放呢!那是因為捨不得,你是娘心頭的一塊肉。」喬立春好聲好氣的哄著小女兒。

  眨了眨猶帶淚珠的眼,很好哄的小女娃破涕為笑。「好,我聽話,我跟菊芳姊姊、菊月姊姊玩。」

  「嗯!這才是娘親的小棉襖,真乖。」撫了撫女兒粉嫩小臉,她心放了一半,終於擺平了一個。

  眼角餘光一瞥,她望向一臉倔氣的小兒,心中說不上是喜是憂,他太急於長大了,把自個兒當家中唯一的「男人」。

  「娘要快點回來哦!我會一直一直等你。」話語軟糯,滿心對親娘的牽掛,像離不開窩巢的小乳燕。

  「好,娘盡快。」今日先去探探路,等摸熟了山勢再正式捕獵,她得顧及自己的體力能不能跟得上。

  翌日一大清早,東方大白,村裡的公雞啼了不知幾回,早上露水被初升的日頭蒸發得只剩下一點霧氣,漸漸枯黃的葉片上染了一層淡淡的濕潤,隨著日頭的攀升而消失。

  入秋的早晚十分涼爽,帶了點沁人的寒意,喬立春為兩個孩子穿戴較厚一點的秋衫,外頭罩了件防寒的小外袍、小兜帽,腳上是軟呢的緞鞋,內裡塞了薄薄的棉布。

  有別於村裡的小孩子,兩人打扮得像是過生辰的小壽星,粉雕玉琢的,白嫩的皮膚一看就是養得嬌貴的孩子,不曾下過田,出自大戶人家。

  畢竟錢家在平安鎮上算是地方上的富裕人家,家有餘產,和地裡刨食的泥腿子一比,真是腰纏萬貫的富家老爺,人家指縫間漏出一點點小細渣,就夠一家好幾口人用上一年。

  可是出了鎮,入了縣城,那便是泥牛入海,微不足道,那一些些小家產還不夠世家紈褲一擲千金,畢竟包個花娘、養養小倌,沒個幾百、幾千兩銀子敢出手嗎?

  所以錢平南才「力爭上游」呀!打算藉著裙擺關係擠上青雲之路,左吆婢、右呼僕,出入有衙役開道,前呼後擁的當個真正的大老爺,人人都要看他臉色行事,不敢有二話。

  誰說糟糠之妻不可拋,但利益當前,誰都可以捨棄。

  「娘,那是什麼?」

  一頭足齡的公驢子繫條粗繩綁在東邊鄰居家的門口,壯碩的身體像頭小馬,鼻孔噴著氣朝地上踢土。

  「妹妹,那是驢子。」

  喬雅音一臉崇拜的發問:「驢子是什麼?」

  「用來拉車、馱物的,我在書上有看過。」四歲的喬弘書已經啟蒙了,他剛念完百字姓,正在學千字文。

  「哇!哥哥好厲害,會看書。」她一個字也不識得。

  聽到妹妹的吹捧,做哥哥的難免小有得意的挺起小胸膛。「妹妹聰明,以後哥哥教你。」

  「好。」她軟綿綿一應。

  牛在鄉間是常見的牲口,但驢子卻很少看見,尤其是對幾歲的孩子而言,那簡直是莫大的趣事,都想去摸一摸。

  小孩子無知,不曉得驢子踢人會成殘,甚至一命嗚呼,趁著母親正在和周嬸說話的同時,喬雅音的小短腿一步一步往驢子靠近,她興奮又好奇地想摸摸驢子的毛,看是不是光滑得滑不溜手。

  「啊—— 」

  「小心!」

  一聽到女兒驚恐的叫聲,趕忙回過頭的喬立春三步並兩步的跑到女兒身邊,想讓她遠離驢子的傷害。

  以一般女子而言,她的動作算夠快了,但是還有一人比她更快,長臂一伸攬起面色發白的小人兒,避開驢蹄。

  「沒事、沒事,我接住你了。」

  輕柔的嗓音如流泉,輕輕滑過無垠的碧空,草葉抹綠、流水淙淙,田里的小白花在一瞬間綻放。

  「你是……」有點眼熟。「啊!娘,他是鬍子叔叔。」小孩子記性好,一眼就認出多日前偶遇的人,還有些遺憾的注視對方光溜溜的下巴。

  「鬍子叔叔?」誰呀!跟他們很熟嗎?

  望著女兒咯咯咯的笑臉,彷彿前一刻的驚懼化為流雲飄走,喬立春還是想不起眼前這位溫雅出塵的男人是何人。

  他明明沒有鬍子,長相秀逸,何來的鬍子?

  「在下姓韓,韓重華,是個大夫,就住在你家隔壁。」他聽村長說過,喬夫子的女兒搬回村子裡,想必是她。

  「大夫……」她思索了一下,猛地一抬頭,「你是在麵攤上替我看診的大夫?!」

  韓重華溫潤如玉的抿嘴一笑。「正是在下。」

  「可你的胡碴……」沒了。

  摸了摸滑手的下顎,他不自覺的發笑。「那時剛從遠地回來,一路風塵僕僕的也就忘了修面。」

  「我瞭解,急著趕路的遊子。」當她還是戰鐵蘭時,帶著一隊兄弟追擊敵軍,一趟出去最少十天半個月才能回營,那些腰粗膀壯的兵爺都成了野人,又髒又臭,滿臉絡腮鬍。

  在兩軍對峙的情況下,漫天血霧中只想殺光敵人,誰還有心思整理門面,不拚個你死我活哪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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