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他目光一冷。「不會了,我不會讓人動你一根寒毛,要讓人無聲無息的消失並不難,我是大夫,懂毒。」
毒殺。
聽著耳邊男人的聲音,喬立春的心頭一暖。「吃麵吧!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一暖。「吃麵吧!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好,吃麵。」他滿臉笑的抱著「女兒」、牽著「妻子」、帶著「兒子」朝路邊的麵攤走去,找著位置一一入座。
說是餃子面,其實就是餛飩麵,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說法,麵攤老闆很快地上了三碗熱騰騰的湯麵。
照例地,要了只小碗,將其中一碗餃子面分成兩碗,放在兩個孩子面前。
只不過以往做這事的是喬立春,如今換成眼神溫柔的韓重華,他細心的捲起麵條吹涼,喂向張開的小嘴。
「你不必這樣……」他做得太多了。
「我樂意。」他一口一口的餵食,在喬雅音吞嚥時再換回嵌子,大口地吸吞眼前的湯麵。
喬立春動容地將吃不完的餛飽夾到他碗裡,惹得他側目一視,眸光更柔。
她臉紅道:「別誤會,我是投桃報李。」
「沒誤會,我很喜歡。」他笑得很歡,顯見心情非常偷悅。
去他的喜歡,當他一樹桃花滿街走,人見人愛嗎?喬立春在心裡腹誹,櫻唇卻不自覺上揚。
一家「四口」安靜進食,歲月靜好。
驀地……「爹,還要。」喬雅音一聲嬌軟嗓音,兩個大人都頓住,神色複雜的看向一臉純真的小女娃,內心翻騰不已。
「好,爹餵你。」眼眶一熱的韓重華夾起麵條再輕吹幾口,面涼了才讓孩子入口。
「……你為什麼喊韓叔叔爸。」她年紀雖小,但不致於認不出親爹,剛才還見過。
「因為他很疼我呀!對我好的才是我爸。」喬雅音咧開小米牙,衝著感動莫名的男人直笑。
「對,我是她爹,你少阻止我們父女親密呢!」軟呼呼的小女兒,他的,誰也不能跟他搶。
父愛氾濫的韓重華雙眼柔得能滴出水來,彷彿世上的奇珍異寶都不如喬雅音一椴頭髮貴重。
看到女兒恢復光辨的笑臉,喬立春既感傷又鼻酸,感覺好不容易擁有的女兒被人搶走。
「寶哥兒,你呢?」
喝著湯的喬弘書眉頭一皺,他抬頭看了娘一眼,又瞧著咯咯笑的妹妹,勉為其難的一點頭。「反正我欠一個爹。」
什麼叫他欠一個爸,難道他想有很多的爹嗎?喬立春的眼角抽了一下。「你不想原來的爹?」
孩子對父親都有一份孺慕之情。
「他,不好。」喬弘書小臉一黯,低頭喝湯。
誰不喜歡父親,喬弘書亦然,在段錦如沒出現前,他是錢家最受寵的嫡長孫,人人都寵著他、讓著他,疼他如寶。
可是錢平南的冷漠無情打破了他對父親的尊崇,他親眼目睹父親對母親的傷害,以及不要他們的堅決,毫不留情的將母子三人趕出家門,不聞不問的任他們自生自滅。
父親的影像在他腦中漸漸淡去,另一個人的身影則越來越強大的進入,兩道影子交迭著,最後韓重華強悍的勝出。
他不見得有像妹妹那麼喜歡韓叔叔,但是他希望家裡有個比他更高更壯的男人,能保護他娘和妹妹,他力量太小了。
「人品呀!真是無可比擬,孩子們眼實,春兒,你幾時要嫁給我。」他得找媒人,淮備聘禮。
喬立春雙頻發燙的啐了一口。「等你墓草長得比我高再說。」
第七章 置座宅邱當新家(1)
「……兩千兩?!就這間破宅子也敢喊出頂破天的高價,你當我們是鄉下來的泥腿子不識貨嗎?想生坑我們……」
「這位夫人話就說錯了,本人介紹的絕對價錢公道,要知道在如今的縣城裡買座宅子有多難,你看前面可以開舖子,後頭有能住人的院子,院子中間還有一口井,不用跟人買水喝,兩千兩真的很便宜了,買到是你賺到……」
「這宅子死過人吧!」
一針見血。
房牙子頓時臉漲紅,目光閃爍,張口欲言又梗住,訕訕然的摸頭又撓耳,想著怎麼把宅子賣出去。
「一千兩。」
聞言,他抽了口氣。「你這是殺豬剝兩次皮,不給我賺頭呀!姑奶奶,小的給你跪下了。」
「死了人,晦氣,我肯出價是看我們一家住處沒著落,這才勉強住住凶宅,總好過在外頭風吹雨淋。」喬立春努了努下顎,指向她「可憐的」一家人,男的沒用、小的年幼。
很是愜意的韓重華撩起袍子,帶著孩子們坐在屋前的石階上,一人一根糖葫蘆舔得樂不思蜀。
「什……什麼凶宅,不過死了一對老夫婦而已,而且還是一前一後,相隔七年才死的,哪來的凶氣。」是這家的兒子不爭氣,經商敗了不少銀子,這才舉家搬回老家,托他把宅子給賣了。
「是病死的啊……」她一副這樣問題更大的樣子。
「人老了難免多病。」誰不生病,老人家身體差,一生病就好不了,拖了三、五年便兩腳一蹬走了。
喬立春眼神詭譎的壓低聲音。「你不覺得陰氣有點重嗎?」
她剛一說完,一陣冷風拂過房牙子的後頸,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頓感陰氣森森。
「你……你胡說什麼。」
人是容易動搖的,沒人提醒前,什麼都不覺得,何況朗朗晴空之下豈有鬼崇流竄,他進進出出好幾回了都沒有事。
可被喬立春這麼一說,他頓時感到不自在,明明是窗潔幾明,他也能看成鬼影幢幢,陰風陣陣,不見光的暗處似有瑩瑩綠光盯著他後背,令人毛骨悚然。
「不瞞你說,我打小就能瞧見東西,我娘一度還想把我送進道觀當個小道姑。」她說得煞有其事。
「你……你看見什麼?」他領子一縮,覺得一股寒氣從底透入身體,一直往腦門沖。
喬立春佯裝往井邊的老槐樹樹下一瞧。「這家的老太太入殮時是不是穿了一身棗紅色的碎花小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