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賀喬殷的父子關係也有改善,賀敬哲會主動關心,不時的也會過來看看馮雨璇。
一切都慢慢好轉,馮雨璇心中感恩,對賀喬殷,她很清楚自己交出她的心,她愛上他了。
即使過去,這一顆心再怎麼掙扎,但一連幾日聽到秦嬤補胃傑、何松、春黎、秋蓉不時的向她描述,她中毒昏迷的日子,他如何的憤怒、如何的去刑求那些膽敢傷害她的人,又是如何的求醫,如何的守在床榻數個日夜,她的心不是鐵做的,何況,從她醒來至今,他從未提及這些,只是欣喜的看著她,然後,要了一個擁抱,抱了好久,好久……
她很想見到他,坦白自己的心意,可是這幾日他卻不曾到房裡,她只能臉紅紅的跟秦嬤嬤說:「夫君是不是因為我躺了快一個月,很多事都沒做,我醒來了,他忙著處理?秦嬤嬤,你幫我注意他,別讓他又三餐不定,還有,書齋的床換他在睡,他身形比我高大,秦嬤嬤幫我看看,他好睡嗎?」她想什麼就說什麼,語無倫次的。
但秦嬤嬤哪裡不知道每回寢臥的房門一開,她就迫不及待的探頭看,想知道是不是大少爺,若不是,她眼眸的光就暗了,她這是想著大少爺呢。
秦嬤嬤再想到大少爺這幾日的安排,她頭都疼了,偏偏她不能透露,也不能改變大少爺的心意。
「秦嬤嬤?秦嬤嬤?」
她想得太專心了,馮雨璇連喊了幾聲,她也沒聽到,「對不起,我——」
門口突然響起春黎跟秋蓉的聲音,「大少爺。」
馮雨璇眼睛一亮,然急急的摸著自己的頭髮、臉頰,「槽糕,我看起來一定很可怕,我下床梳頭——」
她作勢就要下床,但秦嬤嬤連忙制止,「不用不用,大少奶奶躺好,你看起來美極了,只\'是身子真的得好好養一養,你瘦太多了。」秦嬤嬤說話間,賀喬殷已經大步走進來。
秦嬤嬤笑了笑,不打擾兩人,先行走出去,將門給帶上。
賀喬殷在床榻坐下,看著靠坐著床榻的她。
兩人對視著,千言萬語,欲說還休。
賀喬殷伸手輕撫她仍蒼白的臉頰,「待你身休好一些後,就讓你到南方。」
「去南方?」她懵住了。
他微微一笑,「對,我都幫你安排好了。」
「可是——」
「你放心,你娘跟你妹妹,我也都做了安排,她們會和你一起上路。」
她眼睛一亮,「真的?她們願意走?可是,我爹怎麼可能願意?他向你要了一大筆錢,對吧?」
他收回眷戀的手,深深的看著她,「是,伹我不會心疼,只要你幸福,花再多錢,我也不在乎。」
「那、那——你、我……我們的合約?」她突然有些不安起來。
「說好半年,讓你整治賀府,你也做到了,我們自然照著合約走,我給你一張和離書,給你一大筆錢,還有,你到南方他說了很多很多,可怎麼辦,她完全聽不下去,有聽沒有懂,他怎麼可以這麼有條育理的安排她的去向?她還躺在床上呢,她還虛弱呢,她還不想走呢,馮雨璇的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憋悶與失落。
賀喬殷似乎說完了,正以一貫的溫柔看著她。
她深吸一口氣,藏在被褥裡的手悄悄握拳,勇敢的說:「如果我想延長時間「不要。」他說。
她的心一緊,「不要?」
「嗯,生意就是生意。」
她尷尬一笑,「是呀,在商言商。」
賀喬殷要她好好休息,便轉身走了,他的腳步步步都沉穩,卻像有什麼東西一拳一拳的打在她心上,他不要她!不要她! 一點也不想留下她!
她躺平下來,將被褥包住頭,嗚嗚的哭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馮雨璇發現賀喬殷依然很忙,一日雖然總能見上一面,但他卻是來去匆匆。
她身子尚虛,也好在日日以昂貴的藥物補身,大夫天天到府把脈,&日一日的,倒也將她的身體漸漸養壯,氣色也轉為紅潤,但她很清楚,這代表的就是她跟他分手的日子越來越近。
她很傷心,伹她一向就很能演,所以,應該沒人看出她的心情。
她也一直在自我催眠,賀喬殷可是她穿越過來後的貴人跟恩人,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而愛情從來就勉強不來,遇上他,她真的、真的很幸運,她不後悔將一顆真心交付給他,即使,這一生,他可能永遠不會知道。
她自認很完美的隱藏她的心事重重,而賀喬殷面對她時,也總是溫柔、疼寵,眼角間透著笑意,姿態總是優雅從容,兩人之間也仍有朋友般的擁抱,一切如常。
賀家上下如今是一團和氣,眾人也清楚她即將下南方,至於,賀喬殷怎麼沒跟著走,他以還有不少事要處理為由解釋了她留在賀府的最後一晚,賀家上下吃了頓團圓飯,每個人都說上好話與祝福,算是替她踐行,之後,便將時間留給小倆口。
月色如水,兩人相偕走在庭園。
賀喬殷邊走邊問馮雨璇,「兩名隱衛、春黎,秋蓉及兩位嬤嬤都會陪你下南方,你母親跟你妹妹也會一起,你什麼想帶走的人嗎?」
她嚥下梗在喉間的硬塊,半開玩笑的抬頭看他,「有啊。」
他微微一笑,「誰?」
「你啊!」她說得直接,但很快的低頭,不敢看他的表情,「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可別當真啊,但——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朋友,謝謝你給予我的一切,雖然,只是一場生意上的合作交易,我仍由衷的感激,當然——」
她調整好自己的表情,這才敢抬頭,朝他露出一抹快樂的笑容,「我們是朋友,一輩子最好的朋友,雖然以後同在南方,伹我聽秦嬤嬤說,你住在葉城,我落的地方卻是仁濟州,兩城距離快馬都要趕上半天?」
他凝視著她,「是。」
「我不管,是你這麼安排的,你多少還是得覷個空來看看我,當然了,你留在我身邊的人,等我在仁濟州安定下來後,就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