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上次和楊依靜道再見時,氣氛並不好,對他的無法改變、對他認為的手足之情 ,地無法苟同,雖然她並未說出什麼「再見」之類的話,但他感受得到楊依靜的失望、 她的落寞、她的灰心。所以他想再來「挽救」一些什麼,沒想到卻讓他遇到了沉幼婷。
楊依靜很自然的介紹了他們彼此。即使楊依靜不介紹,除忠銘也一眼就知道這女孩 是誰!即使她的眼睛有些紅腫、即使她的鼻頭哭得發紅。但他知道她就是沉幼婷;可是 沉幼婷只知道他是塗忠銘,是楊依靜的朋友,她並不知道他必須取走她的性命……識趣 的沉幼婷著到塗忠銘的出現,馬上會意的告別,留他和楊依靜獨處,對這麼一個聰穎、 大方的女孩……他怎麼下得了手!
除忠銘聽到楊依靜問沉幼婷要去哪裡,也聽到沉幼婷回答「除了楊健那,她還能去 哪裡」的話,最近孫成邦不停的逼他,不停的對他施加壓力。甚至拿他弟弟出來壓他, 沒想到這時沉幼婷出現了。
「楊健是誰?」塗忠銘點了根煙,輕描淡寫的問,可是他的心情和他這會臉上的表 情正好相反。
「你說呢?」楊依靜的反應也是淡然的,「和我同姓,但不是我爸爸。」
「妳哥?」他一臉的錯愕。
「答對了!」她笑道。
除忠銘記得楊依靜說過她哥就住在她的樓下,那麼沉幼婷是……難道她一直住在楊 健的家裡?難怪大家都找不著,誰會想到她居然躲到了刑事組長的家裡!
「妳哥結婚了?」他又故作不經意的問,「我不記得妳說過妳有嫂子。」
「我哥沒有結婚,幼婷也不是我的嫂子,至少目前還不是!」說完,楊依靜笑了出 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倒想看看她哥的反應,「幼婷是我哥保護的一名證人,暫 時住在我哥的家裡。」
「這樣……適合嗎?」塗忠銘問。
「你對這件事很感興趣?」她著了他一眼。
「問問而已。」他一笑的帶過。
「來找我有事?」楊依靜把她哥和幼婷的這個話題撇開,上次分手時的情形令她心 情低落了好一陣子,她覺得自己應該和塗忠銘保持距離,因為如果照他所說的,他們之 間根本沒有再繼演下去的必要。
「楊依靜……」
「上次你已經說得很明白,你說到了你的家庭、你的弟弟、你未來要走的路,而我 認為我們之間……」她苦澀的笑了笑,「似乎沒有再做朋友的必要。」
「妳應該能瞭解我的莫可奈何……」
「莫可奈何?」楊依靜完全不能認同。
「我只有這麼一個弟弟……」
「但是你卻跟著他一起沉淪!」她露出一個可惜的笑容,「塗忠銘,你這不是愛他 ,你是在害他啊!」
塗忠銘把煙按熄。為什麼楊依靜無法瞭解他的心情、他的感受呢?他本來認為她能 瞭解!
「我沒有輕視或瞧不起你的意思,更沒有想要侮辱你的家庭或是你父母的企圖,我 也瞭解『手足之情』是怎麼回事,我有哥哥,我知道哥哥疼弟妹的心情,但是你弟弟已 經不是小孩,他應該可以為自己的事負責,你不可能保護他一輩子!」雖然有些交淺言 深,但楊依靜無法不說「我也不能現在丟下他不管。」塗忠銘一歎。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就是因為妳也和他一樣在黑道混、在黑道上討生活,所以他 才會如此執迷不悟?」她質問。
「我……」
「如果有天你死了,你被殺、被仇家一槍打死了,他是不是就不用活了?」楊依靜 替塗忠銘感到不值,「你一心想保護、照顧你弟弟,但如果你比他先『走』一步,你因 他而白白浪費掉你大好的人生和一條命,他會感激你嗎?」
「我並不想要他的感激,我只是……」
「你只是在『溺愛』他。」楊依靜直言。
塗忠銘很少被女人教訓,很少被罵得無話反駁,但是楊依靜的話卻針針見血,使他 對自己的處境感到無力而且矛盾不已。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些話,但是我救過你,我不希望自己有再救你的機會,更 不希望……」她轉身背對著他,「自己來不及救你!」
「楊依靜……」塗忠銘一臉的動容。
「我知道你不壞,你絕對不是那種沒肝沒肺的惡人!但如果你不及時回頭,早晚得 接受法律的制裁!」楊依靜規勸他。
「妳是說『惡有惡報』?」塗忠銘自嘲的說。
「你不『惡』!」她猛地轉過身,「就因為你不惡,所以找才希望你能及時回頭, 你可以做個好榜樣,你可以『重新做人』,說不定你弟弟看了你的改變之後,他也會想 洗心革面!」
「只怕不容易!」塗忠銘心中感慨萬千,「如果有用的話,今天也不至於會搞到這 個地步。」
「那麼說我只是在浪費時間和口水,自己找自己的麻煩?」楊依靜多希望她有能力 可以改變眼前的狀況,可以真正的拯救他,「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你以為 我不會介意你的『身份』?」
「我的確以為妳不介意!」塗忠銘驚訝道。
「但我介意!」楊依靜鄭重的說,「因為我認為你這樣是完全的不值得!」
塗忠銘知道如果楊依靜知道他得殺沉幼婷時,那她一定會恨死他這個人,恨自己曾 經救他一命,恨自己「引狼人室」,恨自己間接殺了沉幼婷。
「楊依靜……」塗忠銘多希望時光能倒流,希望孫成邦沒有殺了戚美娜。希望他還 有機會。
「塗忠銘,我們之間是沒有希望也沒有機會的!」她逼自己狠下心。
「對了!我忘了妳有一個當刑事組長的哥哥,而正邪是無法兩立的。」他揶「沒錯 !」楊依靜賭氣的說。
「所以我是白來的?」塗忠銘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