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有和什麼已婚男人來往?」楊健無視於她的怒意,繼續追問。
「我不許你侮辱我表姊!」沉幼婷像頭小猛獸般的起身,好像要撲向他似的。
「我從來不會想侮辱任何人,只是問我該問的!」楊健理直氣壯的說。
「你混蛋!」沉幼婷破口大罵,「我表姊才不像你所說的!你憑什麼這麼說?!
當警察就了不起嗎?」
「沈小姐……」在一旁的警員急忙打圓場、緩和氣氛,勸著沉幼婷要自制。
「我表姊不是妓女.更不是什麼爛貨!我不要也不必聽你這種模稜兩可的廢話,抓 兇手是你們的事,而我,」沈幼婷冷冷的瞪向楊健,「一秒鐘也不想再待在這裡。」
「沉幼婷,我說過,如果妳希望我們早點抓到兇手,那妳就要和我們合作!」
楊健不為所動的說。
「你家的事!」她粗魯的吼。
「妳的安全……」楊健有些火大。
「我家的事!」沉幼婷再頂撞他。
「組長……」旁邊的警員看不下去了,深怕場面會失控、無法收拾,便有些憂心的 開口。
「如果她非走不可,就叫她在筆錄上簽名!」楊健這個一向不低頭、不妥協、不認 輸的男人,這會豈肯任自己栽在一個小女孩的手上,所以他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順 便叫她要注意安全!」
「不用你雞婆,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如果什麼都要靠警察的話,那我一條小命… …」
「門在那裡!」楊健聽不下去的喝阻她,「妳最好快點從我的眼前消失,否則我以 妨礙公務……」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沒有等這個冷面神探把話說完,沉幼婷頭也不回的就朝警 局的大門走,這一刻,她對楊健的憤怒多過她表姊死亡的哀傷,這個自大、自以為是、 架子很大的男人令她心中燃著熊熊的怒火……「組長……」
「保護她!」楊健沉聲道。
※※※
「不能讓她活著!」將一張相片扔到塗忠銘的面前,孫成邦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塗忠銘拿起相片,相片裡面是兩個女孩的合照,都很年輕、漂亮;但是站在左邊短 發的那個女孩,他知道她已經不在人間,社會版上頭條新聞,一般人都不大會錯過,更 何況是塗忠銘這個「流氓」。
今年三十出頭的塗忠銘是個沉鬱、寡言、冷靜、非常有智能的男人,削瘦但頗高長 的身材,很冷漠、很犀利的眼神,他的長相英挺,很能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塗忠 銘通常戴著墨鏡,而且盡可能的不引人注意,但是他偏偏又總能攫住女性的目光。
來自破碎家庭的塗忠銘,父親坐牢,母親離家出走,唯一的弟弟卻混黑道,任憑他 怎麼勸、怎麼拳打腳踢、威脅恐嚇的,還是喚不醒他弟弟,所以為了照顧、保護弟弟, 他也遊走法律的邊緣,平日專門討債、打人、幹一些骯髒的事,儘管非他所願,但是人 在江湖,身不由己,實在有些事由不得他。
但是說到殺人……這還是頭一遭。
「大哥……」塗忠銘本能的抗拒,這可不是打打人、說說狠話這麼簡單,尤其是一 個正值雙十年華的女孩。
「她一定得死!」孫成邦咬牙切齒堅決說。
「為什麼?」塗忠銘已經很久、很久不曾問為什麼,在他而言,既然已經蹚了渾水 ,已經一身的污點,那麼多做一件、少做一件都沒有差別,反正他已經完了、毀了,可 是這一次,他不能不問。
「因為她看到我了!」孫成邦毫不避諱的說,他的目光邪惡、不在乎、冷血,是那 種會令人起雞皮疙瘩、望而生畏的男人。
「你……殺了戚美娜?!」塗忠銘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兇手會是孫成邦這個在黑 道呼風喚雨。在白道也很能吃得開的男人。
「她該死!」孫成邦瞇著眼的說。
塗忠銘沒有再往下問,他知道有些事是知道得愈少愈好,甚至最好都不要知道!但 是殺人……他是習慣了黑道、江湖上的打殺、血腥,習慣了恩怨、利害關係、習慣了很 多的莫可奈何,可是殺一個女孩?!
「她居然想勒索我!」孫成邦冷冷、邪邪的一笑,「那個乳臭未乾的爛貨居然想勒 索我!」
塗忠銘點上了根煙,有些漠然的坐在椅上,不為所動的靜視著這個黑道老大。
「就因為她以為自己知道了些什麼、以為她自己有了可以和我談判的籌碼,所以她 ……」孫成邦一臉的不屑。
「非殺不可嗎?」除忠銘雖知事情已無轉口的餘地,但仍忍不住再問一次。
「戚美娜自找的!如果她識相、如果她知足、如果她懂得察顏觀色,這會她就不會 躺在冰冷的殯儀綰。」孫成邦的語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義在。
「我指的是另外一個女孩……」塗忠銘扯了扯嘴角,「她也非死不可嗎?」
「沈幼婷……」孫成邦知道這女孩,戚美娜曾跟他提過,雖然他不曾真正的和這女 孩照過面,但是他知道她,「我不能讓她活著指認我!」
「你確定她能……」只要有一丁點的可能或是機會,他都想爭取,塗忠銘希望這女 孩能有一條生路。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冒險!」孫成邦一副完全沒得討價還價的表情,他是想過, 想過沉幼婷可能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可能根本只是他自己虛驚一場,但是他不想賭, 不想冒一點點不必冒的險。
「我可以先打聽一下……」塗忠銘並不想殺人、不想殺這個女孩,一點都不想。
「殺了她!」孫成邦仍是這一句話。
「大哥……」塗忠銘仍努力為她求情。
「我不想再說第二次!」孫成邦冷冷的道。
「殺了她說不定會把事情弄得更大,然後牽扯出你,這樣不是更……」除忠銘猶在 努力。
「小塗,現在不是講『婦人之仁』的時候。」孫成邦看著這個酷男人,他知道除忠 銘雖然叫他一聲「大哥」,但是塗忠銘根本不曾服過他,而是為了那個不走正道、混黑 社會的弟弟在忍耐、在委曲求全,「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派你弟弟除一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