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樣,只是你媽臨終前一直拉著我的手,要我多看顧你一些,我不能言而無信。」她也不想管閒事呀!一個人無債一身輕多快活,崇尚美食的她正好到處走走看看,吃盡天底下的美食。
看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念完高中課程,其實她也有想過放手,不再插手夏元熙任何事,理智告訴她,她終究是個外人,夏元熙要走上歧路,她也拉不住,可是她始終做不到。
記得兩年前她陪上司去跟客戶應酬,卻中了陷阱—表面很關心下屬的女上司實則包藏禍心,為了陞遷不惜出賣她,在她的酒裡下藥,企圖用她來換客戶的資金。
她察覺不對想要逃時,那名色客戶已撲向她,仗著力氣大就想強佔她的身體,她逃到包廂口又被扯進之際,和一幫兄弟來飲酒作樂的夏元熙正好看到,他一看有人要欺負她,二話不說的一拳把人打趴了,隨後拉著她離開。
雖說夏元熙毫不在意,直說打架打慣了,順手為之罷了,但她始終耿耿於懷,認為她不能就此撒手不理,欠債好還,人情難還,她私下決定要幫夏元熙走回正路,打打殺殺的生活不適合他。
她更不想在社會新聞中看到他被砍,橫死街頭的報導。
一聽到他已逝的母親,夏元熙冷漠的臉拉得更長。「你可不可以放過我,別再來煩我。」
「可以呀!」周桃花爽快的回答。
「真的?」他不信的瞇起眼。
機車聲轟隆隆的響,兩人一個側坐在機車上,一個站得腳酸,說是交談,不如說是互相吼來吼去,喉嚨不扯開來喊是聽不見聲音的,簡單的對談像在吵架,再加上周桃花豐富的肢體語言就更像了。
「等你念完大學,你叫我管我也不管了,隨你砍人、踹人我都視若無睹。」才怪,至少等他脫離了黑道再說。
一聽她又在糊弄他,臉色不快的夏元熙身體一轉,騎在機車上猛催油門,意思是:你可以走了,我要去飆車了。
誰知,他才一催油門,周桃花忽地也上了機車後座,面色得意的抱緊他的腰。
在二十九歲的她眼中,夏元熙是弟弟,姊姊抱弟弟天經地義,沒什麼好難為情,她還看過他的小屁屁。
可對夏元熙而言,這絕對是人性的考驗,當那對三十四D往背後一壓,他轟地全身發熱,年輕的身體很容易衝動。
「周桃花,放手。」她怎麼能那麼無賴!夏元熙氣急敗壞,臉色漲紅。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回學校唸書。」他要考上大學並不難,難在他有沒有那份上進的心。
他惱怒地用手去扳開她環腰的雙臂。「不要讓我發火了,上一個惹毛我的傢伙現在還躺在醫院。」
「叫聲桃花姊來聽聽。」她玩起他泛紅的耳朵。
一聲嗤哼由鼻孔噴出。「周桃花,去交個男朋友,去管你的男朋友別管我。」
「我交了。」她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著。
周桃花本來就不醜,進入職場後又懂得打扮,她眼大有神,睫毛刷得又濃又翹,鼻樑高挺,唇色是艷麗的桃紅,俏麗的短髮更增亮點,說她不是美女的人準是瞎了眼。
且她性格大方,口齒伶俐,還善於與人交際應酬,所以有追求者並不意外。
只是她名字叫桃花,招來的總是爛桃花,正緣一直沒出現,也許是她太執著在賺錢這件事上,每一段感情都無疾而終。
「你有男朋友?」他一雙狼眸瞇了瞇。
「不過被劈腿了。」她不難過,真的,還有鬆了口氣的感覺,那個傢伙太纏人了,纏到她快窒息。她打小獨立慣了,最討厭別人跟前跟後的管東管西,一有人在旁邊叨念不休,她會忍不住想動粗。
他眉頭一挑。「你沒打斷他的腿?」
「費事。」她的精力全用在賺錢上,哪有功夫對付一個劈腿男,而且把人打太慘還要付醫藥費,得不償失,她也怕被告,被捉去關她就賺不了錢了。
男人算什麼東西,哪值得她付出這麼大代價。
夏元熙露出陰狠的冷笑。「我幫你。」
「不用,我往他胯下踢了一腳,還給了他十元硬幣當伴遊費,反正我也沒什麼損失,還撈到好幾頓免費大餐,算是夠本了。」她周桃花不是好惹的,不怕死的儘管來試。
胯下……夏元熙兩腿一緊,緊貼機車車身,好在不是他被踢,肯定很疼。
「周桃花,你下車。」
比賽要開始了,幾十台的機車同時發動,引擎聲壓過人聲。
「啥!什麼?」周桃花是真的沒聽見,聲音太吵了,她隱約聽到個車字,便以為他老王賣瓜誇起自個改過的機車,捧場的豎起大拇指,誇他車子的座墊很好坐。
「你別後悔了。」不嚇嚇她不知道怕,她自找的。夏元熙臉上閃過一抹惡作劇的壞笑。
夏元熙從走過機車旁的同伴手上搶來一頂安全帽,往周桃花頭上一戴,扣好扣環,油門一催,車子就如同子彈射出,讓人來不及眨眼就消失無蹤。
「你說什麼,說大聲點……啊—」她的聲音在風中破碎了。這速度、這速度……他想找死不成!
坐在後座的周桃花嚇到了,抱著夏元熙的腰不敢睜眼,呼呼的風一直從耳邊呼嘯而過,打得她雙腮發疼,原本吵得要命的引擎聲逐漸落於身後。
她知道他騎得很快,覺得她身體都要騰空飛起了,若非兩腳緊緊夾著車身,真要上演超人的飛行姿勢。
像過了一輩子,但其實不到半個小時,車速漸漸慢了下來,感覺身體沒有在飄了,周桃花才吁了口氣,雙眼打開。
「臭小熙,你想嚇死我呀!快路邊停車,我要吐了。」她滿口的酸味快要噴出去了。
夏元熙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故意置之不理,又往前騎了二十幾公里才停下來。
「夏元熙,你這混蛋……」
「我媽就葬在對面的山頭。」他望著墓園中微亮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