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桃花原來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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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聽到有人膽敢當面指責他不負責,覺得很新鮮的華正英莞爾一笑。「我女兒很像亡妻。」

  「這是您遺棄她的理由?」夏元熙用詞有點重了。

  聽見「遺棄」兩字,華正英心口抽痛了一下。「我很愛我的妻子,她幾乎是我的一切,失去她是我這一生的最痛。」

  這年輕人說的沒錯,他的確遺棄心愛女子的孩子,她為他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儘管他給她吃,給她住,給她穿最美的衣服,上最昂貴的貴族學校,物質上從不匱乏,但他沒抱過她,一次也沒有。

  芊芊剛出生時太小太弱了,比小貓大不了多少,軟綿綿,像沒有骨頭似的,他不敢抱,怕弄傷她。

  後來再大一點能爬能坐了,他又因公司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陪她玩一會兒,匆匆見了一眼又得趕飛機。

  如此週而復始,他錯過女兒長乳牙,沒牽著她學走路,三歲上幼幼班時他在日本,五歲的親子會人在德國洽商。

  他以為有妻子在必能好好的照顧他們的孩子,有她在什麼也不用擔心,無後顧之優,他只要賺錢養家就好。

  那時他已規劃出美好藍圖,六十五歲退休,把公司交給女兒管理或專業經理人,他趁著還能走動,便帶著妻子去環遊世界,看看大陸的壯闊山河,體驗北極的極寒和艱難,在搜花樹下野餐,泰國騎大象,巴西的嘉年華會……

  他有很多很多想和妻子,一起做的事,他們那麼相愛,她一定會等他履行諾言。

  可是在一場他代表台灣參與的經貿相關會議中,中場休息時,秘書長神色哀戚的對著他說:「總裁,夫人過世了,您……別太難過。」

  誰過世了?

  夫人……是指他的秀容嗎?

  她怎麼會死了,他前兩天才跟她通過電話,她說她感冒了,聲音有點沙啞,讓在國外的他好好保重身體。

  呵,呵……那時候她已經快不行了吧?

  還拖著虛弱的病體要他安心,而他居然聽不出來的回會議室開會。

  妻子的死將他完全擊毀了,他不知再上哪找回一個她,只好拚命的賺錢,用工作麻痺自己,他關閉自己的心門與他人阻隔,想著沒有感覺就不會痛了吧!包括女兒也被他隔絕開來,等他意識到自己跟女兒多麼疏離,卻已經來不及彌補。

  「失去妻子這是我的錯,是我一手造成的,若我肯多關注點妻子,也許她的病就能及早發現,以我當時的財力要找個醫療團隊來治癒她也不是難事。」他捨棄身家也要救活她。

  「我一直很自責,卻忽略了芊芊……」

  「所以你現在想彌補了?」

  人總在失去後才知道所擁有的有多珍貴,他有過相同的痛。

  驟失所愛的痛叫人難以承受,他當初也是不吃不喝的守在靈堂數日,直到不支倒地才被江大海帶回去照顧。

  只是他比華正英幸運,他還有機會重新擁有她……

  夏元熙的手悄悄伸向身旁的女子,握住她的手,而他仍目視前方,並未有任何表情和情緒波動。

  平和,這是周桃花側目一看,心中浮起的感受。

  華正英笑了,面帶苦澀。「說是補償還不如說我希望她過得更好,芊芊才二十五歲,我不能照顧她一輩子,未來的事誰也難預料,我只能為她披荊斬棘,給她一條的路。」

  他漸漸老去,有些力不從心了,他怕再陪她也沒幾年了,而他這個做父親的能留給女兒的並不多。

  周桃花縱使對華正英沒有好感,卻也聽出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

  「您想把她托付給我。」夏元熙的手-緊,連帶著手心握著的柔白小手也一疼,感受他心情上的變化。

  望著眼前的年輕人,華正英不正面回答,只意味深長的說:「我查過你,你有很不尋常的成長過程,而且近日也失去一位對你而言很重要的人,可是那份不尋常造就你今日的成就。」

  依照他的人脈和財力,一天之內要找出一個人的身家背景資料並非難事。

  夏元熙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我不會因為我的過去而傷害芊芊,我會用我的生命守護她。」直至死亡帶走他。

  聞言,華正英發出低沉的笑聲。「我什麼都沒說。」

  他對夏元熙不是沒有懷疑,可是他也認為人是可以改變的,這個年輕人在挫折中獲得新生,過去的種種如風中燭火,火一熄就沒了,迎接他的是升起的旭日。

  而他相信,能夠超越那些挫折的人,必然足夠堅定強大,能夠守護他的寶貝。

  這是他沒有開口就否決女兒跟夏元熙交往的原因。

  「華總裁,我不貪你的錢,我自己就有花不完的錢,而且我能賺比你更多的錢,但我不會走你的後路,我知道什麼才是我要的,我不會為了賺錢而忽略身邊的人。」

  華夫人的事不會再出現,人會記取教罰。

  喝著咖啡,華正英眼神放遠。「芊芊真的很像她母親,尤其是眉眼之間,以及笑起來的樣子……我捨不得。」

  女兒是父親的前世情人,他捨不得給夏元熙驀地起身,跪在華正英面前,周桃花驚訝的看著他的動作,而更讓她驚訝的是他說出的話——

  「我會護她一生一世,不論富有貧困不離不棄,讓她無憂無懼,從此笑看人生……」

  第7章(2)

  這一夜,華家掀起了波瀾,其它地方也有陰影在蠢蠢欲動——

  啪!響亮的巴掌聲。

  「你……你打我?!」

  女人不敢置信的睜大眼,手捂著被打的臉龐,她怎麼也沒法相信一向待她溫柔似水的男人會動手打她。

  「就是打你的愚蠢,誰叫你自做主張,我當初只是要你動點手腳讓她受點小傷,你卻只想害死她。」差點壞了他全盤計劃,又得重新佈局,她知道他花了多少功夫才有那麼一點點進展嗎?

  「你心疼了?」女子冷笑。

  她憤怒,但更多的是嫉妒,妒火中燒,那人所擁有的切令她自卑,她傾已生也得不到那人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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