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鎮國丫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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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頁

 

  無瑕便說道:「世子,您分析的很對。但是,明明知道沒用,兇手為什麼還要弄幾根明黃色的絲線呢?」

  江天舒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道:「這事兒誰說得清楚,或者……那刺客只是覺得,有必要將幾個皇子的府邸都鬧得雞飛狗跳?」接著又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你別把我的話當一回事,你知道我都是胡亂猜的啊。」

  無瑕看著江天舒賴在椅子上的模樣,終於收回目光,淡淡說道:「也許吧。」

  之後便去做飯,也不再與江天舒討論這個話題。

  可她心中始終抱持著懷疑,無瑕也知道自己這種猜疑很沒有道理,但就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傍晚的時候無瑕正在小炭爐上燉小米粥,就聽見外面有書院的人前來通知。

  「承天府府尹唐大人來訪,請世子趕緊準備一下。」

  無瑕心中咯登了一下,當下冷冷的說:「唐大人來訪居然不事先遞上拜帖,直接要登堂入室,到底有沒有規矩?我家世子看書寫字都來不及,哪裡有時間與這他閒話!你去告訴他,要聊天讓他找別人去,我家世子還要留時間看書!」

  那前來傳話的小廝不由得露出為難的神色,「唐大人前來拜訪是公務,請無瑕姑娘不要讓小人為難。」

  無瑕哼了一聲道:「他說來就來,我家世子每天都有必須完成的功課,沒這麼多時間陪著他玩。世子,唐大人由奴婢來接待,您到裡面看書去吧。」

  江天舒現在是不能見唐棣的,因為他身上有傷。雖然現在用衣服罩著,看似行動自如,可驅騙旁人沒問題,唐棣卻是判案老手,說不定會被他看出破澱來。

  照理說江天舒這個傷口應該與御史大夫的命案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不知怎麼的.無瑕心中總有些不安……她不願意讓江天舒見到唐棣,更不願讓唐棣發現江天舒身上有傷。

  再說了,世子半夜跑去賭坊出老千被發現的笑話鬧出來也不是開玩笑的,他的名聲好不容易慢慢有起色了,哪能再落回谷底?

  於是無瑕很粗暴、很強桿地將江天舒趕到裡面去了。

  很快的,承天府府尹唐棣來了,身邊還跟著幾個衙役和領路的小廝。

  關於這位峻崎國歷史上最年輕的府尹大人,無瑕也不是一無所知。

  唐棣是青山書院的高材生,曾是謝曉峰親傳弟子呼聲最高的人選,可惜當時離謝曉峰收徒的時間還有好幾年,於是他便參加科舉考試,最後高中狀元。

  可皇帝沒讓他進翰林院,反而將他放在承天府做了一個推官,人人都為他感到憤憤不平,唐棣卻安之若素。到任後很快就破了幾個重要案子,等承天府府尹致仕,唐棣瞬間三級跳,從一個小推官直接成了承天府府尹。

  整個京師居然沒有人反對!可見這個人是有真才實學的。

  正因為有真才實學,所以無瑕略略有些緊張,她奉上茶水,笑箸道歉,「唐大人抱歉,因為我們世子是謝國師的親傳弟子,謝國師遠遊前給我們世子定下了很多功課,所以我們世子這一段時間都得忙著看書寫字,無法親自出來招呼您。不過世子的一應事情都是奴婢在處理,您有什麼問題,問奴婢就是了。」

  唐棣不過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有一張極方正的國字臉,上面鑲嵌著一雙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不時閃著如劍氣般銳利的精光,兩道濃眉斜飛入鬢,像是用最好最黑的墨描繪而成,嘴唇極薄,就像是兩片薄薄的刀片一般。

  他不只英俊,更是鋒芒畢露,站在那裡銳氣盡顯,就像是一把已經出鞘的寶刀,彷彿靠得近些就會被他的氣勢割傷,極度危險。

  無瑕打量著唐棣的同時,唐棣也看著面前這個少女。她穿著一襲梨黃色繡綠荷葉紗衣,整個人就像是一朵站在水中的清荷,婷婷嫋嫋,讓人不能移開目光,但是少女眼睛隱藏著的卻是深深的戒備——這就是名滿京師的琅琊第一侍女?

  唐棣深深吸了一口氣,單刀直入的問道:「幾個月前,世子曾經去過三殿下的凝碧山莊?」

  果然是那件事。無瑕面上一片溫和,「回大人,是有這件事。」

  唐棣目光落在無瑕臉上,注意觀察她細微的神色變化,「那時是哪個丫鬟或者小廝跟從?」

  無瑕微笑道:「是奴婢。」

  唐棣又問道:「聽說世子曾經落水,是你將世子救上來的,是嗎?」

  無瑕保持一貫的微笑,「正是。」

  唐棣繼續詢問,「那時候世子換穿了三殿下的一件衣服,那件衣服可在?」

  無瑕仍是微笑,穩穩的回答,「落水後奴婢就病了,記得是幾天後奴婢病好了才將借來的衣服給三殿下送回去。」

  唐棣眼睛緊緊盯著無瑕,「你只將衣服送回去,沒有做過其他的事?」

  無瑕搖搖頭,正色說道:「奴婢只是送衣服回去而已,又會做什麼事兒?唐大人,您想問的到底是什麼,請說個明白。」

  唐棣眼神像針,直勾勾的看著無瑕,好像要戳進無瑕的眼睛裡去,「御史大夫王啟燊被殺,在花園裡找到兩縷明黃色的絲線,經過調查,這絲線與三殿下一件衣服料子完全相同,那衣服恰巧也被勾了兩縷絲線,三殿下的奴才想起這件衣服曾經借給雍王世子,所以本官才會找你詢問此事,說不定你這兒有留下那兩縷絲線。」

  無瑕勃然大怒,上前一步,看著唐棣說道:「唐大人,您到底是什麼意思?您是說,我們事先將三殿下的衣服騙了來,抽出兩縷絲線,然後現在找人刺殺了王御史,再將那兩縷絲線掛在花園裡嫁禍三殿下?那衣服都多久前的事了,誰曉得是何時弄破的,現在竟然能扯到這件命案上?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您只是來這裡說笑話就請回吧,奴婢還得伺候世子讀書呢!」

  唐棣卻坐在那兒不動,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品了一口,慢慢說道:「今天中午,本官刻意派人在幾個茶樓裡談論案件,據回報,無瑕姑娘你曾經在一家茶樓喝了小半個時辰的茶。本官覺得有些奇怪,姑娘在雍王府做事,所喝的茶水都是最好的,茶樓的茶水如此低劣,你如何能一喝就是半個時辰?且無瑕姑娘似乎對這件命案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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